壽陽曲瀟湘夜雨

馬致遠 ^[1]

漁燈暗，客夢回，一聲聲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萬里，是離人幾行情淚。

【注釋】

[1]馬致遠：元代著名戲曲作家，散曲家，元大都（今北京）人，號東籬。其作品語言清麗，沉郁中亦顯飄逸，有脫俗之風。

【賞析】

一曲《壽陽曲》，點點離人心碎聲敲打著人們的心弦。本曲的曲名既為“瀟湘夜雨”，可見馬致遠所在的地方必定是瀟湘之地。瀟湘本指湘、瀟二水匯集的零陵郡，后來人們干脆用它來指代湖南等地。當地每逢夏秋便落雨不停，尤其是傍晚開始的淋漓小雨，激起浮動的江霧，一些漁人駕著小舟于霧間若隱若現，漁燈朦朦朧朧，更惹人遐想。

元代的人多離愁，有國家民族變亂的原因在里面，也有個人的情感在其中。過去人們表達情感的有詩詞歌賦，也有民間傳奇，不過表現張力比元代的雜劇和曲子顯然要弱。另外，飽經離難的元人情感變得復雜得多，他們通過自己的筆墨，大量融合各民族、各地方言的感嘆詞，創作出易于彈唱的曲調和歌詞，使得他們要表達的內容更加情深義重，催人淚下。

“離愁”之曲寫得最讓人魂斷的當屬馬致遠，他的《天凈沙·秋思》已成絕響。在《漢宮秋》里他也曾借昭君王嬙之口道出“背井離鄉，臥雪霜眠”的痛苦。離開家鄉如同躺在霜雪上，實在難以忍受。而這首《瀟湘夜雨》，肯定會讓離家萬里、心有所系的人在煙雨蒙蒙面前惆悵滿腹，淚水漣漣。

像馬致遠這樣的羈客遍布大江南北，因秋景而生鄉情的人也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