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威丹烈士

白虹貫日［1］英雄死，如此河山失霸才［2］。

不唱鐃歌［3］唱薤露，胡兒歌舞漢兒哀！

哭君惡耗淚成血，贈我遺書墨未塵。

私怨公仇兩愁絕，幾時王氣剗珠申［4］？

題解

威丹，即鄒容。鄒容因蘇報案被捕，判徒刑2年，不幸瘐死獄中。章太炎曾為其作墓志，云：“君以少年為獄囚，獄卒數侵之，心不能平，又啖麥麩飯不飽，益憤激……明年正月，疾發……（章氏）告獄卒長，請自為持脈疏湯藥，弗許；請召日本醫，弗許。病四十日，二月二十九日夜半，卒于獄中，年二十一歲矣?！必膫鞒龊?，詩人哀痛不已，遂有此作。

注釋

［1］白虹貫日：《戰國策·魏策》:“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蒼鷹擊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懷怒未發，休祲降于天。'”按此句意謂鄒容雖瘐死獄中，但與戰死沙場之猛士同樣壯烈。

［2］霸才：過人之才。

［3］鐃歌：軍樂中的凱旋曲。崔豹《古今注》:“短簫鐃歌，軍樂也。黃帝使岐伯所作，所以建武揚德，風勸戰士，《周禮》所謂王大捷則令凱樂，軍大捷則令凱歌者也。” 薤露：挽歌。崔豹《古今注》:“薤露、蒿里，并喪歌。”

［4］剗：鏟除。珠申：清朝之祖先。古稱肅慎，遼宋時稱女真，清初稱珠申，皆一音之轉。按：此處指清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