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雨

早晚有點兒涼了，

漸瀝淅瀝的重陽雨

帶二分秋意。

揚州城里，

那些高大的梧桐樹，

宮太傅第的后花園，

不曉得怎么樣了。

想必是連半只鳳凰

也不飛翔的了！

惟有那些絳色的果瓢

年年九月還無聲地飄墜，

在廢墟上等待著

一個穿竹布長衫的少年

去一粒粒撿拾起來。

1975年

后記： 一、此詩作于今年10月5日，陰歷是九月初一。而10月13日，就是九月初九重陽節了。記得從前在大陸上，年年此日，向有登高飲酒吃重陽糕的習俗，倒也滿好玩的。二、揚州是我的第一故鄉。位于大街“南河下”的“宮太傅第”，我小時候就住在那里。年年秋天，后花園里，滿地的梧桐子，我總要撿拾幾千幾百顆，加點鹽，炒了吃。好香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