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名醫張從政
張從政(公元1156~1228年),字子和,金睢州考城(今河南民權縣城東,一說蘭考縣東) 人,此地在五代梁開平元年 (公元907年),曾更名戴邑,故張子和自號為戴人。為金元四大家之一。
張從政出身于世醫之家,少年時受到家庭的熏染,決心繼承父業,致力于醫學,13歲時便誦習《素問》、《難經》、《傷寒論》等書。20歲移居宛丘(今河南淮陽縣) 開業行醫,足跡遍及潁州、郾城、汝陽等縣。金章宗泰和三年 (公元1203年),從軍入伍,南下江淮,任軍醫之職。金宣宗興定中一度被召至京都汴梁 (今河南開封),在太醫院任職。由于當時處于朝戈暮戟,疫病流行的亂世,看不慣迎送長吏,馬前唱喏的丑態,不久便辭歸鄉里,與弟子麻知幾、常仲明等游于隱水之上,一面博覽古今醫著,研討醫學理論,“講明奧義,辨析玄理”; 一面懸壺應診,為人治病。數年間名震東州 (指開封以東的州郡),“以醫聞于世”。晚年,由于不滿金朝統治,乃隱居民間,過著“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雪、五株柳”,“紙窗土坑醉復醉,日夕間醒蠶五斗” 的生活。
張從政治學態度嚴謹,務在求實,立論必以古代醫學文獻為依據。學術觀點則私淑金元四大醫家之首劉完素,用藥多偏寒涼,并有所發展。在治療方法上,則從疾病發生的實際出發,認為邪氣是一切疾病發生的根本原因,故主張治病必先祛邪,邪去則正安。他說: “夫病之一物,非人身素有之也,或自外而入,或由內而生,皆邪氣也。” 指出風、寒、暑、濕、燥、火為天之六邪,發病多在乎上 (外); 霧、露、雨、雹、冰、泥為地之六邪,發病多在乎下; 酸、苦、甘、辛、咸、淡人之六邪,發病多在乎中。他用上 (外)、中、下三方面概括病邪的所在,而且據以文獻,《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說: “其高者,因而越之; 其下者,引而竭之; 中滿者,瀉之于內,其有邪者潰形以為汗,其在皮者汗而發之。”對《傷寒論》更是潛心研究,在實踐中加以印證,并作了發揮。提出治療疾病必先祛邪,而祛邪的治療方法,則應以汗、吐、下攻病三法為主。具體地說,凡是風寒之邪所發的病,在皮膚、經絡之間的,應用汗法; 凡風痰宿食在胸膈或上脘的,要用吐法; 凡是寒濕痼冷,或熱客下焦等在下的,可用下法。他舉例指出,疾病在胸部以上的,如果用輕微的丸散,是治不好的,必須使用吐法,才能將病邪從近路驅出。他用吐劑也有一套經驗,先用小劑量,不見效就加大一些,再不見效使用物理的方法來輔助; 遇到吐而不止的情況,再采取其他解法。正是由于張從政偏重攻法,主張慎用補法,所以后世稱他謂“攻下派”或“攻邪派”。
在醫學爭鳴的金、元時代,反對張從政的人也為數不少,有的說,臨床疾病如此復雜,只有三法,何以盡愈其病?若遇虛損之疾,豈不傷人性命?其實,張從政強調汗、吐、下三法,是為了糾正當時一些醫生妄用溫補藥的流弊,他大聲疾呼告訴人們,一味用溫補法,過分服用辛燥的藥物,將是社會的不幸,病人的災難。他竭力主張用辛涼方劑來糾正這種偏見,誠懇地告誡人們不要過于迷信人參之類的補藥。他說: “凡藥有毒也,非止大毒小毒謂之毒,雖甘草、人參,不可不謂之毒,久服必有偏勝,氣增而久,夭之由也。”說明濫用補藥之害。任何藥物都有利弊兩重性,以大補元氣的甘緩之品人參來說,如果久服、誤服,或服之不當,亦足以致害。當然,張從政并不完全否定補法。他強調以飲食補養為主,藥物只能起輔助作用,用藥治病,應適可而止。
張從政在行醫中廣泛應用發汗、催吐、瀉下這攻病三法,并不像有人想的那么簡單,而是應用范圍甚廣,如“引涎鹿誕,嚏氣追淚,凡上行者,皆吐法也: 炙、蒸、熏、渫、洗、熨、烙、針刺、砭射、導引、按摩,凡解表者,皆汗法也;催生、下乳、磨積、逐水、破經、泄氣,凡下行者,皆下法也。” 由此可以看出,張從政經過多年的醫療實踐,不僅豐富了汗、吐、下三法的內容,擴大了三法的治療范圍,而且在運用中達到了十分精確熟煉的程度。元代醫家呂復曾經說: “張子和醫,如老將對敵,或陳兵背水,或濟河焚舟,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是對其學術恰如其分的評價。
張從政一生寫下十余部著作,最有代表性的著作名曰《儒門事親》,意思是說: “醫家奧旨,非儒不能明。”為人子者,不可不知醫。該書共15卷,詳細論述了三法的理論和各科臨床實踐以及雜記、方藥等,對研究以“攻邪派”為主的學說,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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