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無名氏
三張機。中心有朵耍花兒,嬌紅嫩綠春明媚。君須早折,一枝濃艷,莫待過芳菲。
《九張機》是詞牌名,原詞共十一首,基本采用復沓的形式,共同歌唱一個“逐臣棄婦”的主題,音調“凄婉”,全是“寄怨之作”。《白雨齋詞話》卷五)《全宋詞》又錄同調詞九首并題詩一首。
關于《九張機》這個詞牌和它所要表達的內容,原調下有一小序,說:“《醉留客》者,樂府之舊名;《九張機》者,才子之新詞。憑戛玉之清歌,寫擲梭之春怨。章章寄恨,句句言情。恭對華筵,敢陳口號。一擲梭心一縷絲,連連織就九張機。從來巧思知多少,苦恨春風久不歸。”說明《九張機》乃文人所創之新調,而非民歌。它的內容是圍繞著“擲梭”(張機)抒女子的怨恨。風格清新,有如曳玉敲金。形式短小,有如“口號”詩,草成速就,達意宣情。語言明白曉暢。從以上這些特點可知,它雖非民歌卻近似民歌。
這里所選是其中的第三首。這首詩雖不離女子憂懼青春易逝、渴望獲得美滿愛情之主題,但它卻給人們以珍惜青春、珍惜光陰,趁著大好時光,大展宏圖,努力做出一番事業來的哲理啟迪。
擁有美好的青春,人們朝氣蓬勃,精力充沛,正像盛開的一朵“嬌紅嫩綠”的花兒,充滿著生命的活力。人們正須要及時抓住這最好的時機,努力學習,拼命工作。否則,青春易逝、過了這芳菲時節,便落得個一事無成,徒有悲嘆而已。“織梭光景去如飛”(《九張機》之一),“可憐未老頭先白”!(之四)
全詞先用三句從正面說,后用三句從反面說,正說,反說,都突出一個“莫負好時光”的主旋律。章法有變化,不呆滯。而且全用比興,不用賦法,顯得含蓄、婉轉。所以陳廷焯說它“純自《小雅》《離騷》變出”,甚至不無夸張地認為“詞至是,已臻絕頂,雖美成(周邦彥)白石(姜夔)亦不能為”。(《白雨齋詞話》卷五)
這首詞從構思到語詞,都受了中唐時一首流行歌詞《金縷衣》:“勸君暮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影響。不過并不給人以因襲重復的感覺,足見宋人“奪胎換骨”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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