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調·折桂令 湖山堂

趙善慶

小窗開水月交光。詩酒壇臺，鶯燕排場，歌扇搖風，梨云飄雪，粉黛生香。紅袖臺已更舊邦，白頭民猶說新堂。花爐幽芳，人換宮妝，惟有湖山，不管興亡。

湖山堂，當即杭州有美堂，在西湖的西南面。

這支小令既以湖山堂為題，就從“堂”著筆。概寫堂周圍的水月風光，卻用“小窗開”巧妙地綰合堂內、堂外。一個“開”字，給人以水月排窗爭送輝光入堂的主動感。以下五個四字句，一氣鋪陳湖山堂詩酒歌舞的盛況：堂內，綺筵盛開，盡是風流之客;舞臺上，歌鶯舞燕，實為旖旎之鄉?！案枭取?，是古代歌女在表演時用的小道具，晏幾道《鷓鴣天》 “歌盡桃花扇底風”，只說“歌扇搖風”，歌女們唱歌時的韻致可以想見?！袄嬖啤北局咐婊▔嬄鋾r，紛紛漠漠，如云似雪，這里用來渲染歌舞紛紜。“紅袖臺”兩句陡轉，在時間上作大跨度的躍進。紅袖飄香的舞榭歌臺尚在，而朝更代迭;曾在此游樂的少年今已白頭，卻還對湖山堂記憶猶新，樂不知疲地向人訴說當年盛況。這里用“已更”示世事變化，再用“白頭民”的“猶說”來反襯這種變化的迅速和無情，和元稹《行宮》 “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同一機杼。末四句又以變與不變對比：年年歲歲，花妒芳爭艷，盛衰有時;而時移世易，人情變遷。“換宮妝”只是生活上的一件小事，這里以小見大，說明人世社會的變化。盡管花、人紛紛擾擾，興衰萬狀，而湖山卻相對地亙古如斯。它是閱盡人間盛衰的見證，又是人們懷古吊今，感嘆興亡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