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還陜述懷》原文與賞析

李世民

慨然撫長劍，濟世豈邀名!

星旌紛電舉，日羽肅天行。

遍野屯萬騎，臨原駐五營。

登山麾武節，背水縱神兵。

在昔戎戈動，今來宇宙平。

這首五言短排是李世民詩創作中最優秀的篇什之一。從內容可以判定，它是唐王朝創建初期，李世民率師平定關東割據勢力，回師關中時創作的篇章。

全詩可分為三層。首聯一層： “慨然撫長劍，濟世豈邀名”!作者剛從前線凱旋，身披戎裝，戰塵仆仆，目睹關中山河呈現出一派升平景象，感情激動，不禁手撫長劍，慨然長嘆。由于前線將士的浴血奮戰，贏得統一局面，使人民過上安定生活!平定戰亂，必然要付出代價，但這是為了“濟世救民”，而不是為了爭名奪利。一起便給人堂堂正正的感覺。

中間三聯為第二層。分別描述行軍、駐營、出擊三個場面，是全詩核心部分?！靶庆杭婋娕e，日羽肅天行”一聯寫行軍場面，“星旌”、“日羽”，突出隊伍浩蕩、旌旗簇擁，軍情火急、羽書絡繹;“紛電舉”、“肅天行”，顯示行動迅猛，紀律嚴明。短短兩句十字，概括內容如此廣泛、豐富?！氨橐巴腿f騎，臨原駐五營”一聯寫駐扎場面，千軍萬馬，漫山遍野的形象畫面栩栩如生地重現紙上?！暗巧谨馕涔?，背水縱神兵”一聯則寫戰斗場面，“登山”、“背水”寫地形變化; “麾武節”、“縱神兵”謂指揮靈活。短短三聯六句，藝術地再現一次規模巨大的軍事行動，由列隊行軍到扎營駐兵、再到臨陣戰斗，如此繁復多變場面和豐富多采的內容，順序寫來，有條不紊。語言凝煉，用詞精當。

末聯為第三層。以抒發豪情壯志作結： “在昔戎戈動，今來宇宙平?！迸c首聯遙相呼應，讀來有斬釘截鐵、淋漓盡致之妙。戰爭是殘酷無情的，有破壞，要死人，但正是當初的大動干戈，才換來了而今的天下統一局面。詩人心中不無感慨，更多慰藉。李世民在這些方面透露出來的戰爭觀，具有歷史進步意義，應予肯定。

本詩在藝術表現上，議論、敘事、寫景、抒情熔為一爐;全詩五聯十句，一氣呵成，構思精審、語言凝煉;中間三聯六句，對仗工致，音節鏗鏘，是一首成功的五言短排。這樣風格遒健的詩篇與浮靡的六朝遺風大異其趣，它出現在初唐詩壇帝王筆下，是值得注意的一種文學現象，這也說明李世民在革新初唐詩風方面作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