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嘯山莊
位于古運河畔的徐凝門街,是揚州清代晚期園林杰出的代表作品?,F(xiàn)通稱何園。何園是清代光緒年間(1875—1908年)道臺何芷舠于“雙槐園”舊址上構(gòu)筑而成,園內(nèi)遺有大槐樹兩株,傳為雙槐園故物,現(xiàn)仍存一株。全園布局分東西兩大部分,東部以廳堂為中心,構(gòu)成一組院落,其中的“船廳”建筑最稱佳構(gòu)。廳似船形,四周以鵝卵石、瓦片鋪地,花紋作水波狀,使人產(chǎn)生水居的意境。廳東假山沿墻而疊,水繞山行,疏林橫空。有亭翼然,立于山頂,背倚粉墻,旁枕流水,沿石級過小亭可登串樓。西部開闊空曠,以串樓為主體,中設水池,池東臨岸建有水心亭,中有石板曲橋相連。水心亭巧妙地利用了水面和環(huán)園回廊的回聲,增強其音響的共鳴效果,以供園主人觀賞戲曲和歌舞之用。《紅樓夢》等影片均將水心亭作為場景,攝入影片。池北主樓七楹,正堂三間突出,支出兩翼,形若蝴蝶,俗稱蝴蝶廳。池西一組假山,逶迤向南,峰巒奇峻,后有桂花廳3楹,有黃石假山夾道,古木掩映,花木爭輝。東西兩部由復廊串聯(lián),復廊和串樓再將園林聯(lián)成一體?!八拿娲畼黔h(huán)水抱,幾堆假山嘆自然”,串樓逶迤曲折,長達400余米,繞園一周,是何園建筑藝術(shù)上的佳構(gòu)。整個園林布局嚴謹緊湊,小中見大,尤以環(huán)抱的串樓和逶迤的復道稱奇。與何園緊相毗連的是“片石山房”,其“兩廳之間,湫以方池,池上有太湖石子山一座,高5、6丈,甚奇峭,相傳為石濤和尚手筆,石濤是我國明末杰出的畫家,曾寓居揚州,死后葬于蜀崗。片石山房的假山確是出于石濤之手,為今日唯一的石濤疊山手跡。
〔現(xiàn)代散文〕 揚州的秋天,是金色的,也是銀色的。
我愛春天的揚州,但也愛秋天的揚州,其實,揚州一年四季都可愛。我今年已經(jīng)是第四次來揚州了,這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今年我因為意想不到的種種原因,又第四次來到了揚州,西園賓館已翻建一新,原來空曠幽雅的園林,就更顯得精神抖擻。剛剛住下來,我聽說,傳為石濤手筆的“片石山房”已修復了,這是一個十分好的消息。在修復以前,我曾多次到過此地,觀看和憑吊過石濤和尚遺存下來的“殘山剩水”。揚州是以園林出名的,論年代,可能這個“片石山房”是最早或較早的了?!捌椒俊本驮诤螆@內(nèi),踞何園的東部。何園也是一座名園,又名“寄嘯山莊”,以樓閣的回廊復道和水榭勝,廊間的墻壁上,還有許多古代名人的碑帖石刻,其中有顏真卿的行書石刻,也有蘇東坡的“海市”詩石刻,全都是舊刻,刻工甚高,且殘損不多,至為難得。
我這次重游“片石山房”,自然重點在此而不在彼?,F(xiàn)在一入東院,就可見到坐北面南的一個新修的園門,上嵌一匾,書“片石山房”四字,而且是用的石濤的字跡,頗覺清雅可觀。進門右邊,就是新建的回廊廳事,一律本色,不施彩繪,更覺素雅。進門的左手廊間,嵌著兩處石濤的詩跡,行書楷書都有,每處各有十數(shù)帖,雖是復刻,也還可觀。園子中間就是一片不大的池沼,上鋪石板橋,以連結(jié)進門后左右兩邊伸展開來的建筑。在池沼的西北角,就是僅存的石濤手筆,迤邐一片的假山,現(xiàn)在已是殘跡,很難想象當初完整的構(gòu)思。但僅就現(xiàn)存的數(shù)處來看,也仍舊是妙造自然,曲折有致,且山石奇峭,而中腹靈透,有盤旋上下之勢。登高則可以舒嘯,可以縱覽,即此殘山剩水,亦當可見大家的風范。
在園子的北邊墻上,有石刻大字“片石山房”四字,仍用門匾原字放大,放在此處,亦可起點睛之意。
總之,原先一個零落不堪的破園,如今經(jīng)過整修,居然有丘有壑,石橋流水,名人字跡,處處都可令人駐足,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夠快意的了,何況全國各地,要覽石濤的遺跡,恐怕也僅此一角了,如此看來,就更為難得了。因此,它不由得令人想起平山堂后面已經(jīng)湮滅的石濤墓,今原墓已不可得,可否就在左近建一紀念性的墓,并立一碑,以為永久的紀念!
最近我又聽說,揚州的有關(guān)方面,擬在“片石山房”建立石濤紀念館,對這個計劃,我十分贊成。我認為也只有揚州最有資格建立石濤紀念館,看看南昌青云浦的八大山人紀念館,就會感到這個計劃已是刻不容緩了。
我不知道今年我是否會再來揚州,但是我可斷言,揚州是寫不完的,揚州的春花秋月寫不完,揚州的園林古建寫不完,揚州的湖光山色寫不完,揚州的紅樓盛宴、淮揚佳肴寫不完,揚州的嶄新面貌寫不完,揚州的深情厚誼寫不完,……
總之,我不僅會再來揚州,而且我也會再拿起筆來,寫這個寫不完的揚州。
(馮其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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