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水龍吟(記錢塘之恨)》

記錢塘之恨

晚來江闊潮平，越船吳榜催人去。稽山滴翠，胥濤^①濺恨，一襟離緒。訪柳章臺^②，問桃仙浦，物華^③如故。向秋娘渡口，泰娘橋畔，依稀是、相逢處。

窈窕青門紫曲，羅新、衣翻金縷，舊音恍記，輕攏慢捻^④，哀弦危柱。金屋難成，阿嬌已遠^⑤，不堪春暮。聽一聲杜宇，紅殷綠老，雨花風絮。

【注釋】

①胥濤：傳說春秋時伍子胥為吳王夫差所殺，尸投浙江，成為濤神，后遂稱浙江潮為胥濤。

②訪柳章臺：《太平廣記·柳氏傳》載：唐韓有姬柳氏，安史亂，兩人奔散，柳出家為尼，韓為平廬節度使侯希逸書記，使人寄柳詩曰：“章臺柳，章臺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亦應攀折他人手。”后柳為蕃將沙吒利所劫，之虞侯許俊以計奪還，重得團圓。

③物華：自然景色。

④攏捻：彈奏琵琶的二種指法。

⑤金屋二句：班固《漢武故事》：漢武帝為太子時，長公主欲以女配帝，問曰：“阿嬌好否？”帝曰：“好！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

【評點】

沈雄《古今詞話》：至正丙子，正月十八，元師至杭，謝全兩太后北行，陳以壯制水龍吟記錢塘之恨，時謝太后年已七十余矣，故以壯有“金屋難成，阿嬌還遠，不堪春暮”之句，惜其不能死矣，又以秋娘、泰娘比之，有愧于苻堅之毛氏，竇建德之曹氏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