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鑒賞《戴復古·滿江紅》赤壁懷古

戴復古

赤壁懷古

赤壁磯頭^①，一番過、一番懷古。想當時，周郎年少^②，氣吞區宇^③。萬騎臨江貔虎噪^④，千艘列炬魚龍怒。卷長波、一鼓困曹瞞^⑤，今如許^⑥? 江上渡，江邊路。形勝地，興亡處。覽遺蹤，勝讀史書言語。幾度東風吹世換，千年往事隨潮去。問道傍、楊柳為誰春，搖金縷^⑦。

【鑒賞】 戴復古選擇了一個蘇東坡曾經做過的“赤壁懷古”的詞題，他居然不怕“眼前有景道不得，東坡題詞在上頭”，似乎要和東坡前輩一比才力的高低。后人評價說，戴復古此詞堪與東坡同題之作“并行于世”，“豪情壯采”不減于東坡。看來比賽的結果是平分秋色。不過，從傳播和接受的情形來看，戴復古此詞是趕不上蘇詞的。比較而言，在寫景方面，戴詞不及蘇詞壯闊有氣勢;然而，寫戰爭場面，戴詞卻比蘇詞壯觀有聲色。蘇詞“懷古”，是感傷現實人生，借三國英雄周瑜的年少瀟灑輝煌壯麗反襯自我的中年落魄懷才不遇，歷史感與現實感都很深沉強烈。戴復古此詞則主要是借“懷古”表現歷史的虛幻感：周瑜的輝煌業績已不復存在，就像“東風吹世換”、“往事隨潮去”，一切的歷史在永恒的變化中都終將歸于幻滅和虛空。實際上，戴詞只不過表達了東坡詞中“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這層意思，而缺乏蘇詞那種深沉的人生體驗和生命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