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世名言·忍經—元吳亮《戶曹長者》原文|譯文|賞析
【原文】
長樂陳希穎,至道中為果州戶曹。有稅官無廉稱,同僚雖切齒而不言,獨戶曹數之大義責之,冀其或悛,已而有他陳。后稅秩滿,將行,廳之小吏持其貪墨狀于郡曰:“行篋若干,各有字號。某字號其篋,皆金也。”郡將甚怒,以其事付戶曹,俾陰同其行,則于關門之外,羅致其所狀字篋驗治之,聞者皆為之恐。戶曹受命,不樂曰:“夫當其人居官之時不能懲艾,而使遂其奸。今其去者,反以巧吏之言害其長,豈理也哉!”因遣人密曉稅官,曰:“吾不欲以持訐之言危君事,無當自白,不則早為之所。”稅官聞之,乃易置行李,亂其先后之序。既行,戶曹與吏候于關外,俾指示其所謂有金者,拘送之官,他悉縱遣之。及造郡亭,啟視,則皆衣食也。郡將釋然,稅官得以無事去郡。人翕然稱戶曹為長者,而戶曹未嘗有德色也。
【譯文】
長樂縣陳希穎,到道中任果州戶曹。有一個稅官不廉潔,名聲不好,同事們都恨他卻沒有人揭發他。只有陳希穎用大義道理來指責他,希望他悔改,這樣他們之間就有了隔閡。后來稅官任期滿了,準備離去,他手下的小官拿了他貪污的清單交給郡守,說:“稅官的行李有幾個箱子,都編了字號,其中某號箱子里都是金子。”郡守很憤怒,把這件事交給陳希穎,叫他跟蹤稅官,到關門外截住稅官的行李,按清單號碼檢查處理并懲罰他。聽說的人都十分害怕。陳希穎接受了命令,不高興地說:“在他任職期間不懲處他,使他犯成了罪。現在他離職了,反而因奸巧小官的話而害其長官,這是什么道理啊!”于是派人偷偷告知稅官說:“我不想因揭人隱私的小人的話而壞你的事,如果你沒有貪污的話,就應當為自己辯白,有的話就趁早做些安排。”稅官聽說后,于是改變箱子的編號,打亂了順序。起程之后,陳希穎同官吏們在關門外等著,按清單把所謂藏了金子的箱子扣下來送到官府,其他的都放過了。等到了郡府,打開箱子一看,卻都是衣服食物之類。郡守放了心,稅官得以安全地離開郡府。當時的人們都心服口服地稱贊陳希穎是長者,但陳希穎并未顯示有德于人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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