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

回來路上，路過一個背向公路的老戲臺。臺上正演出高甲戲。那熟悉的唱腔小調，牽引出絲絲縷縷的記憶。

曾經鄉下，無論是村里普度或遇到喜事，都會請來戲班子。小孩子最喜歡擠在小小的臨時化妝間里，看那些演員上妝。看那些戲子的衣服、裝飾品，聽那環佩叮當作響，沉醉其中。最愛看的是戲中的小姐和丑角。一場場戲看下來，幾乎劇情都差不多。到了后來，就是不憑借字幕也能看出一點眉目來，可以揣摩十之八九。都說人生如戲。其實，人生比戲精彩，生活比故事深刻。

黃昏時在海邊，看到一堆被廢棄的竹竿，上面還殘留著海蠣的堅硬外殼。一度滋養過生命的，離開海，以另一種姿勢佇立。無邊的大海，以她的寬闊遼遠，安撫浮躁狂亂的心事，仿佛是一把無形的梳子，梳理著那些野草般瘋長的思緒。風吹過，聞到那親切的咸澀的味道，一切嘈雜都靜了下來。站在海邊，能聽見自由的靈魂在歌唱。

夜晚沒有月亮。車在沿海的公路上急馳而過，海面寂靜，輕微的浪的呼吸。那只白鷺睡了嗎？白天里那只水邊漫步的鳥。夜里它將在何處棲息？偎依著這片海域。暗的夜晚，靜的星火，沉的云天。那是誰孤獨的影子，流連穿梭于不被發現的靜謐里。

這路過的女子，渴望的不過是一方蔚藍，簡單純凈。小女兒忍不住困，還沒到家已經在媽媽的懷里睡著，輕輕吻著她的臉頰。如果人生是一出戲，做個真誠的戲子吧。把這個角色演繹到底。一個旁人并不在意的尋常女子，卻是孩子伸手即可擁抱的溫暖。

2007. 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