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鄭對文公問

【原文】

晉饑，公問于箕鄭曰[1]：“救饑何以？”對曰：“信。”公曰：“安信？”對曰：“信于君心，信于名，信于令，信于事。”公曰：“然則若何？”對曰：“信于君心，則美惡不逾。信于名，則上下不干。信于令，則時無廢功。信于事，則民從事有業。于是乎民知君心，貧而不懼，藏出如入，何匱之有？”公使為箕[2]。及清原之蒐[3]，使佐新上軍。

【注釋】

[1]箕鄭：即箕鄭父，晉國大夫。

[2]箕：晉地名，在今山西太谷東。

[3]清原：晉地名，在今山西稷山東南。蒐（sōu）：檢閱軍隊。

【譯文】

晉國鬧饑荒，文公詢問箕鄭說：“用什么方法來解決饑荒呢？”箕鄭回答說：“要守信用。”文公問：“怎樣才是守信用？”箕鄭回答說：“國君之心要講信用，尊卑名分要講信用，實施政令要講信用，安排民事要講信用。”文公說：“講了信用又會怎樣？”箕鄭回答說：“國君之心講信用，那么善惡就不會混淆。尊卑名分講信用，上下就不會相互侵犯。實施政令講信用，就不會誤時而荒廢功業。安排民事講信用，那么百姓從事現有的行業就會各得其所。這樣一來，百姓能夠了解國君的心，即使貧困也不害怕，國家拿出收藏的財物用來賑濟，如同往自己家里送一樣，那又怎么會窮困匱乏呢？”于是文公派遣箕鄭為箕地大夫。等到清原檢閱軍隊的時候，便讓他擔任新上軍的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