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當心
春節前,孩子外祖母就回家了。那時候妻子的侄兒將要出生,做奶奶的要回家伺候兒媳婦,接下來便是看孫子。于是我女兒的奶奶便召之即來了。我媽春節前到來,然后一直在這兒看孩子。我和妻子都去上班的時候,就留下一老一小在家。
每次我要上班的時候,女兒都會拉住我的衣服晃來晃去地央求:“爸爸不上班!”有時候還哭哭啼啼。
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了。
首先是內疚。孩子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能夠待在她的身邊。再者還是內疚。我口口聲聲跟她解釋,爸爸要去掙錢。可是,爸爸每天準時上下班,又能掙多少錢呢?給寶寶和家庭帶來的幸福又能夠有多少呢?當然,還有感激。在小家伙出生之前,這個世界上,好像從來沒有人對我如此看重,這算不算知遇之恩呢?忽然間,自己的價值被提升了,無形中增添了一種為了寶寶、為了家庭去努力拼搏的沖動。
看到女兒那弱小的身影和楚楚可憐的姿態,我的心仿佛要裂了。因為從她那淚眼里,我看到一種深深的感情。說實話,我寧愿自己的孩子是一個感情方面稍稍麻木的人,因為這樣的人盡管咀嚼不到某一種幸福的滋味,但是也能夠避免一些傷害。
經過大人們溫暖的呵護和耐心的解釋,小家伙終于放我離去。
下班回家,如果時間合適(不是半夜),首先要跟寶寶打一聲招呼:“寶貝,爸爸下班啦!”
小家伙撲上來一下摟住我的脖子,叫聲:“爸爸!”隨后咯咯笑個不停。那時候,我的心幸福得都快要融化了。
在女兒那純潔稚嫩的心靈里,成吉思汗和馬云是無法跟我相比的。這是上蒼對我的恩賜,讓我在另一個人的心里無比偉大。
隨著孩子的活動能力和對世界的好奇心漸漸增強,我對她的擔心也隨之越來越多。對一個剛剛認識世界的孩子來說,能力越強,好奇心越重,潛在的危險就會越多。
蚊香謎案
聽人說,在夏天,如果一個屋里躺著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蚊子最先去叮咬的是孩子,其次是女人。
炎夏一到,我們家臥室里便會點上蚊香。這是寶寶出生的第三年的夏天,她大約兩歲三個月大。
蚊香插在蚊香架上,放在一個盤子里,盤子擺在窗臺上。那天,我拿打火機點上蚊香,就離開了臥室。沒過一會兒,當我又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蚊香已經滅了。
我納悶:“它怎么會自己滅了呢?”
這時的寶寶獨自一個人在大床上玩。大床和窗臺之間放著一張小床,寶寶是很容易來到窗臺邊的。
我調出大腦系統的“偵破軟件”進行一系列推理。蚊香肯定有人碰過,否則不會熄滅。案發時只有寶寶一個人在場,理所應當是最大嫌疑人。那么小家伙有這樣的動機嗎?有!好奇心使然。肯定是那個小紅點吸引了她,“這個紅紅的小點點好可愛呀,到底是什么呀?”于是伸手去摸。孩子認識世界的方式無非是手指、嘴巴還有眼睛。香火頭剛剛點燃,火力并不是特別強勁,所以一經碰觸便熄滅了。
“寶寶,你過來。”我叫她。
事也湊巧,我首先拿起的就是她右手食指,一眼就看到她手指尖上的兩個白色斑點,有小綠豆般大小。那是兩個輕微的水泡。
“你剛才是不是去摸它了?”我問她。
“嗯!”小家伙點點頭。
“疼不疼?”
“疼!”
我拿嘴給她吹了一下,用手輕輕揉一下,問:“現在還疼嗎?”
“不疼了!”
我當著她的面,把蚊香重新點燃,對她說:“不許碰,有危險!”
“嗯!”小家伙點點頭。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感到納悶:小家伙手指尖上有兩個泡,這明明是摸了兩下啊。摸一下就應該感覺到疼,為什么還要再摸第二下呢?
欺負寶寶的大蚊子
孩子一旦打了針,以后感冒發燒就都得打針。我女兒兩歲左右,差不多每個月都得打一次針。每次都得花去我們幾百元錢。忽然有一個月,眼看到了月末,寶寶居然沒有出現任何癥候。正當我們竊喜的時候,沒想到冷不丁被一只蚊子咬了一口,結果還是沒能讓我們省下那幾百元錢。
我女兒小時候特別怕蚊子咬,每次被蚊子咬了之后,便會起一個大包。不過那次的情況也的確特殊。那只蚊子不知道是哪路“高手”,絕對“內功深厚”。起初小家伙腳腕上起了個包,我們給她抹了點痱子水,又抹了點牙膏,可是一點兒不管用。兩天之后,小家伙的腳踝居然腫得像個小饅頭。她躺在床上,時常把那條小腿高高抬起,嘴里哇哇直哭。
媽媽看著心疼,覺得此次情況非同一般,絕不可再耽擱,便帶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個診所。大夫也沒有告訴我們那只蚊子的來龍去脈,只是指著女兒腿上一條隱隱的紅線給我們看,說那條線還在往上走,如果走到一個什么地方,就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打針。我們根本沒有考慮別的選擇,趕緊給孩子打針。孩子打了三針,腳踝上的包漸漸消退。核算一下家庭收支賬目,余額里又少了二百多元。
“八國聯軍”回來啦
天暖和的時候,陽臺便成了女兒的樂園。那里有一個紙箱,里面有她的玩具,還有一個小盆,盆里有水,水里也有她的小玩具。我曾經給她買過一個玩具小鴨子,上了弦可以在水里游泳。女兒還有一套釣魚玩具,幾條塑料小魚,嘴巴上裝有磁鐵,碰上魚鉤上的鐵,便會被釣起來。
一天早上,吃完早飯,我和媽媽在收拾廚房,忽然聽到樓后傳來一陣“啪啪”的“槍聲”。
還是我媽反應快,吆喝一聲:“哎呀,俺那孩兒啊!”轉身往外就跑。
眼看著小家伙沖出陽臺,“吧嗒吧嗒”朝我們跑來。由于受到驚嚇,小臉兒憋得通紅。小家伙一路跑一路尋思:“快跑啊,打仗啦!”小家伙一下撲在奶奶懷里,依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奶奶軟語安慰、輕柔呵護,后來還抱著她去陽臺上看,指著樓下的新娘子說,不是八國聯軍,是有人在娶媳婦放的鞭炮。
廚房里的炸彈
奶奶戴著老花鏡,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像奶奶這樣愛讀書的老人家還真是不多見。老人家愛讀《康熙大帝》《中國上下五千年》,還有《山居筆記》。孫女跑到廚房里去了,光著兩只小腳丫。哦,不,是大腳丫,呵呵!家里給她預備了一雙小拖鞋,但是小家伙還是習慣光腳丫,尤其在夏天。
突然間,廚房里傳來“轟”的一聲響。可把奶奶嚇壞了,老人家不顧一切沖向那里。估計那啟動速度都超過博爾特了。
小家伙光腳踩在地板上,小腦袋還在東張西望,心里說,誰在向我扔炸彈呀!
就在小家伙身后,有一堆碎玻璃,再抬頭一看,天花板上吸頂燈的燈罩沒了。
“寶寶,別動!寶寶,別動!”奶奶一邊喊著,拿笤帚先把碎玻璃劃拉到一邊,把孩子抱起來放回到客廳,然后返回身仔細地打掃廚房。地板上有極其尖銳的東西是最讓人忌諱的,唯恐扎了寶寶的腳丫。
電飯鍋惹的禍
盡管我不在家的時候,心里時常牽掛著孩子,害怕她受到這樣那樣的傷害,但是即使我在家,也是擔心吊膽的。
那次我在廚房里做飯,電飯鍋里蒸著米飯。小家伙“吧嗒吧嗒”跑了過來。我正切著菜,回頭囑咐孩子:“寶寶,到外面去!”
但是,爸爸的囑咐遲到了。眼看著小家伙把手伸向了電飯鍋上方的出氣孔。那里正往外冒出一道誘人的白氣。
“寶寶,別動!”我一聲呵斥,但是已經晚了,寶寶縮回手,稍稍停頓便哇哇大哭。我趕緊停下手里的活,過去看她燙到了哪里。她右手中指的背面有一些紅,于是趕緊抱她去沖冷水。到了晚上,小家伙手上起了兩個大水泡。兩天之后,水泡的皮被撕掉了,整個中指第二節背面的皮膚幾乎都沒有了,露出鮮紅的肉,看著很是嚇人。我把她帶到附近一個診所里,讓大夫給她做了一下處理,抹了點藥。好在小孩子正處在身體成長最快的階段,小家伙的傷口不久就長好了。
于是我意識到,得把家里存在的潛在危險跟小家伙仔細講一講,尤其是廚房里。比如電源電器、煤氣灶、熱水瓶等。不過,即使大人們心思再縝密,小家伙有時候還是要給你來一個突然襲擊,非要考驗你的反應能力。
爸爸的“絕世神功”
小家伙兩歲的時候,個頭長到大約跟家里的餐桌平齊。她常常跑到餐桌邊上,手扒著桌沿往上瞧,看看家里是不是背著她藏了什么好東西。于是我們把桌上的茶杯盡量往里放,要么干脆轉移到別處。
那天,我在廚房里切菜,切的是西葫蘆。小家伙“吧嗒吧嗒”跑進來,站在我身邊。她可能覺得爸爸在“咔嗒咔嗒”地表演節目呢。我放下菜刀,彎下腰,嬉皮笑臉地奉勸她去客廳玩,小孩子不要來廚房。猝不及防,小家伙伸手去扒菜板。也怪我,菜板放得太靠外,伸出案板一大截。小家伙用手一扒,這下可熱鬧了,菜板被掀翻了,上面的東西一股腦落下來。菜板上有什么?有西葫蘆片兒,一碗涼水,還有一把菜刀!
這下我可急了,恨我媽沒給我第三只手。一手去按菜板,抬起另一只手,啪啪啪,把那個碗還有那把菜刀都打一邊兒去了。碗掉進水池里,菜刀落在我身后的地板上,“當啷”一聲,還好,距離寶寶較遠。猛地一下我想起來:這不就是十幾年前我練就的“空手入白刃”嗎?沒想到,情急之中把壓箱底兒的功夫使了出來,而且展現得是那樣完美。
低頭去看寶寶,確定一下小家伙沒有受到傷害。我這一看,差點沒樂了。小家伙滿臉的水珠,一臉的懵懂。水哪兒來的?肯定是那個碗里的,全濺在了她臉上。小家伙看看我,咯咯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這給你表演節目呢!”把我氣得,高抬手輕落臂,照她小屁股上狠狠兩巴掌,“叫你搗亂!”
小家伙笑得更歡了,我可能拍她癢癢肉上了。
孩子奶奶聽到響動,趕緊跑來詢問。于是我添油加醋訴說一遍,刻意突出我反應迅速。
“你可真迅速啊,一邊兒去!”老太太把我奚落一番,抱著孩子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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