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莊子·漁父》篇記感
又讀南華懷謝公,一篇漁父省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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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道今成達人秀,深情恥附媚時功。
更從流弊知貪著,忍把斯文解作空。
昨晚讀《莊子》至《漁父》篇,想起謝安,謝安善講《漁父》。據(jù)劉義慶稱,謝安講《漁父》,每“自敘其意,作萬余語,才峰秀逸,既自難干,加意氣擬托,蕭然自得,四坐莫不厭心”。見識之著,造詣之深,一時之勝也。
謝安講《漁父》,有兩點值得注意。
第一,《漁父》主題尚真斥偽,謝安精之,其必某種程度與真有心契處,才能才峰秀逸挺出儕輩。
第二,謝安講《漁父》,蕭然自得,無旁顧心,其怡然自適,更非惶惶彼此際者可比。謂真玄風,體任自然,謝公是也。
謝安風雅,千秋以降,視為楷模。從謝安身上,或能略見風雅之大體。
由謝安與《漁父》的公案可見,風雅大體無非兩端:一是真摯,一是自足。所謂真摯者,即雅道由心由衷,并非搔首弄姿的做作。所謂自足者,即雅道怡然自適,并非嘩眾取寵、吸人眼球的媚俗花樣。此兩端,即雅道之大體。
時下所謂雅道,已被某些末流俗物,曲解成矯揉造作的附會和賣弄風騷的鋪張。
雅道無真,即是贅疣,雅道媚俗,便成倡優(yōu)。
由此論之,蘇軾的率真,其風雅永遠過于周邦彥的濃麗,縱然有當代名師為之翻案,但歷史裁汰并非二三風雅蠹蟲的跳梁說教所能逆轉(zhuǎn)的。
謝公雅道聊備于此,或可為時下某些惡俗的附庸風雅者開蒙解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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