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①。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②。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注釋】

這是一首情歌，是女主人公忠貞愛情的自誓之詞，出自漢樂府民歌。上邪（yé）：天啊。上，指天。邪，表示感嘆。

①衰（cuī）：衰減、斷絕。

②雨（yù）：作動詞，下（雪）。

【大意】

上天呀！

我渴望與你相知相惜，長存此心永不褪減。

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見，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

除非凜凜寒冬雷聲翻滾，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紛飛。

除非天地相交聚合連接，直到這樣的事情全都發生時，我才敢將對你的情意拋棄決絕！

【賞析】

這是一段擲地有聲的愛情宣言，是極富浪漫色彩的抒情。接連列舉五種自然界不可能出現的異變，只是為了證實她的矢志不渝。愛情之火猶如巖漿噴發不可遏制，氣勢雄放，激情逼人。山平了，江水干了，冬日里雷雨陣陣，夏天里大雪紛紛，天與地合而為一，這誓言才有可能被打破。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一樁比一樁不可思議；這誓言，也就無與倫比的堅固，直到地老天荒。

這是缺乏理智的、夸張怪誕的想象，這是對美好愛情的憧憬，這是對讓有情人愁悶的移情、離別的宣戰。漫無邊際地想象，直到天地都不復存在，彼時，人類賴以生存的一切環境都不復存在了，人類也都沒有了，她的愛情失去控制也就無所謂了。根本不可能實現的自然現象，是她“與君絕”的條件，既然這些條件都不可能發生，那剩下的唯有永遠相愛下去。

【拓展】

《上邪》對后世的影響頗大，《敦煌曲子詞》中有《菩薩蠻》，無論是內容還是手法都受到了《上邪》的影響。全詞如下：

枕前發盡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爛。

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徹底枯。

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