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題壁》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望門投止思張儉①，忍死須臾待杜根②。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注釋】

這首詩是戊戌變法失敗后，譚嗣同在獄中所作，出自《譚嗣同全集》。譚嗣同，字復(fù)生，號壯飛，近代維新派政治家、思想家，“戊戌六君子”之一。

①張儉：東漢時，張儉因彈劾宦官未果而被誣逃亡，一路上的百姓感其高潔提供幫助。

②杜根：東漢時，杜根曾上書要求鄧太后還政于安帝，而被太后賜死，后為人所救。

【大意】

望門投宿想到了東漢時的張儉，希望你們能像東漢時的杜根那樣，忍死求生，堅(jiān)持斗爭。

屠刀架在脖子上，也要仰天大笑，逃走或留下的同志們，都是一樣的英雄好漢。

【賞析】

這是譚嗣同的絕命詩。戊戌變法失敗后，參與變法的骨干，有些走了，有些留了下來。康有為經(jīng)上海逃往香港，梁啟超經(jīng)天津逃往日本，譚嗣同也是可以走的，但他選擇了留下。他說：“各國變法，未有不流血而成功者，有之，請自嗣同始。”這是必死的決心，這是以生命為代價的獻(xiàn)祭，他希望以此來喚醒和警策國人。

然而，譚嗣同很清楚，要做一件事情，尤其是如變法一般的改天換地的大事，僅靠流血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鮮血是需要的，有生力量也是需要的。因而便有了這首詩的前兩句的勸慰。暫時離開的人們，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以圖東山再起。忍辱偷生，并非怕死，而是對自己心中的理想和責(zé)任的堅(jiān)守，這種忍辱偷生，本來就是一種偉大。

而譚嗣同自己呢？既然終究需要有人犧牲，那就自赴一死吧！只要變法的火種留下了，又何懼一死？慷慨激揚(yáng)，仰笑蒼天，凜然奔赴刑場！無論離開的或者留下來的，都長存那如莽莽昆侖一樣的浩然肝膽之氣！

【拓展】

同屬“戊戌六君子”的楊深秀也曾作《在獄中》，全詩如下：

久拼生死一毛輕，臣罪偏由積毀成。

自曉龍逢非俊物，何嘗虎會敢徒行。

圣人豈有胸中氣，下士空思身后名。

縲紲到頭真不怨，未知誰復(fù)請長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