謁金門
孫光憲
留不得,留得也應無益。白纻春衫如雪色。揚州初去日。
輕別離,甘拋擲。江上滿帆風疾。卻羨彩鴛三十六,孤鸞還一只。
【賞析】
一場決絕的離去,訴說著男子震人心魄的薄情。
揚州有什么?有二分無賴的明月,有春風十里的珠簾,有解人深情的紅藥,有橋畔吹簫的豆蔻佳人。這些恰與這位白衣如雪、風神如玉的瀟灑男子相配,他也應該在揚州獲得了想要的艷遇與深情。
但遇見了樂過了也就足夠了,男子并沒有在這里留下自己的真情,只是將之作為可以一放自己年少輕狂的空間,于是又怎么會產生離別感傷?決絕地拋棄溫柔陪伴自己的佳人是他不經思慮的決定。他走了,走得那么快,江上的風將船帆吹滿,更加速了他的離去。他是無所留戀的,但如果真的無所留戀又為何催促著船行?他是怕了,怕自己承受不住內心對自己薄情的拷問,不敢見到女孩傷情而又憤恨的雙眼。于是他說他羨慕江上成雙成對的鴛鴦,感傷自己的形單影只,好像在說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許的后悔。那為何還是要走?為何一去不回頭?所謂的不舍只是自欺欺人的掩飾,待到達千里之外的目的地,他便安然地過起新的生活。
天下男子,大多如此薄情,同為男性的詞人將其付諸歌喉,不知是否出于自省后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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