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潛僧綠筠軒①

可使食無肉，不可使居無竹。

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醫(yī)。

旁人笑此言，似高還似癡。

若對此君仍大嚼，世間那有揚州鶴②？

① 熙寧六年（１０７３）作。於潛：舊縣名，在杭州之西，今已并入臨安縣。綠筠軒：在縣南二里寂照寺內(nèi)，后易名此君軒。僧名孜，字惠覺。

② “若對”二句：此君，竹之雅稱。相傳東晉王徽之（子猷）嘗寄居空宅中，便令種竹，曰：“何可一日無此君？”見《晉書》本傳。揚州鶴：據(jù)《殷蕓小說》，有數(shù)人各言其志，或愿為揚州刺史，或愿多貨財，或愿騎鶴上升。其一人曰：“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蓋欲三者兼得。此為蘇軾戲語，意謂又賞竹子又吃肉，哪有這種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