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子夜吳歌》的全詩原文|注釋|賞析|解釋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①。

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②。

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③？

注釋

①搗衣聲：古代婦女把布帛放置砧上，用杵錘擊，搗后便于制衣。秋天正是備寒衣時節，這時的搗衣聲最能引起思婦對遠方親人的懷念。

②玉關情：指對遠戍玉門關外的丈夫的思念之情。

③良人：丈夫。罷：停止。

詩詞賞析

《子夜吳歌》是樂府“清商曲”的舊題，據說是東晉時一個名叫子夜的女子所創，因為它是吳聲歌曲，所以叫“子夜吳歌”。本來是五言四句，如“始欲識郎時，兩心望如一。理絲入殘機，何悟不成匹。”詠男女之情。用“絲”諧音“情思”的“思”，用殘機織不成布匹雙關二人不能婚配。李白的《子夜吳歌》則將主要表現男歡女愛的吳聲歌的窄小境界加以拓展，選取長安秋月之下千家萬戶搗衣這一典型情節，表現思婦對征人的懷念以及廣大人民渴望和平的心愿，情調委婉而境界闊大，能引起人深長的遐思。這首詩仍然是清商樂府的聲情，但從搗衣的角度寫思婦之怨，卻是北朝詩人溫子癉、庾信等人的搗衣詩的創造，二者結合，就使一首短小的清商樂府概括了南北朝至隋唐邊塞題材中的一個基本主題。當然，作者絕不是簡單地綜合前人的表現藝術，而是在融會貫通的基礎上進行再創造。

有趣的是，這首詩相比李白《蜀道難》一類的樂府，五言六句已經是非常短小的了，但仍然有人認為還可以再短，比如清代田同之《西圃詩說》就覺得末兩句是多余的，如果刪掉而成一首絕句，“更覺渾含無盡”。這個看法有一定道理的。其實“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這個意思，已經包含在前四句里了，再直接地表達出來，就顯得有些直白淺露并且重復了。但是這里又涉及絕句和樂府的不同體制。絕句是講求語短意長、含蓄蘊藉的，作為絕句高手的李白有很多經典的作品就正體現出這個特色，而《子夜吳歌》是清商樂府，清商樂府民歌是以不假思索、天真自然為特色的，并不過于講求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