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靜悄悄

有感于停戰協議的簽訂

1918年11月11日

一

苦難的歲月久長，兇悍、冷酷，

空前的絕望以及憤怒吁吁氣喘，

憂慮白眼睨視，苦難悲傷難數，

年輕的、羸弱的和年老的人；

為什么？郁悶的憐憫語喃喃。

二

人類一直沒有停止試圖回答。

煩惱的敵人置身盲目的殘暴，

攻破羸弱的民族，哲人的教化、

自私自利，聞所未聞的理念，

“下地獄去！”是愛心之呼喚。

三

家鄉軟弱的人們已習以為常，

掩體以及德國佬等戰爭字眼，

早晨時時聽見，傍晚常閱覽；

習慣于沉思中做白日夢的人，

習慣于睡眠中經歷惡夢的人。

四

醒來時希望活著，于事無補，

陣亡的將士們遙望著天狼星；

當夜晚的寧靜來臨，他似乎

在檢查羽翼的振動，好像是

一塊石子沉悶地掉進了深井。

五

當大地所珍視的希望已死亡，

早晨“戰爭結束了！”在回響。

喪失了親人的人緩慢地問道：

某日那些人是否會升入天堂，

實際上像我們所夢想的一樣？

六

人們屏住了呼吸，抬頭凝望，

朝著楊樹站立并砍倒的方向，

一如四年來在死亡之舞一般，

在法蘭西現在熟悉的平原上；

嘟囔道：奇怪！沒有了炮響！

七

萬籟俱寂。該響的炮聲沒響，

瞄準的敵人低聲哼著歌走了。

一個士兵無端地開了一槍，

反諷的精靈假笑著道：什么？

糟蹋了暴怒和冤屈編織的猜想？

八

沒有飛馳炮火點燃灰色的天，

沒有手榴彈把枝葉晨露震顫，

也沒有呻吟打擾棲枝的小鳥；

疲憊的馬納悶：今天沒挨鞭；

也沒有引擎弄臟月牙的尖角。

九

平靜降臨。仁慈從天堂流散；

大地有和平，天空一片寂然；

有的能，有的不能甩掉悲痛：

邪惡之精靈奸笑：必須這般！

為什么？憐憫之精靈語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