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的價值
1.藝術價值
《詩經》是我國第一部用漢字記錄的詩集。盡管《國風》是各地區的作品,并且還有相當數量的民歌;但經過記錄時的整理加工,基本上成為了較為規范的書面語。孔子說:“《詩》、《書》執禮皆雅言也。”(《論語·述而》)這對我國書面語言的統一和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詩經》運用了豐富的動詞、單音形容詞、復音形容詞、疊字和雙聲疊韻詞,運用了大量的虛詞,既增加了語言的形象性和韻律美,又增強了語言的表現力。同時,《詩經》又綜合運用各種修辭手法,如比喻、比擬、借代、設問、反問、頂真、回環、擬聲、雙關、反語,以及疊字、疊句、夸張、對比、對偶、襯托、排比、層遞等。在一篇詩中,往往把具有不同修辭效果的辭格配合使用,使之互補互襯、珠聯璧合、渾然一體,將內容表現得豐富多彩、鮮明有力。
《詩經》的句型以四言為主體,兼采雜言,形式靈活多變;句式既工整和諧,又靈活多變,不受束縛。
《詩經》語言藝術的另一特色是章句的長短多少不一。有的詩篇十章,有的僅一章;有的一章多到二十幾句,有的一章僅僅兩句。很多詩篇,還使用重章疊唱的方法,有的詩篇,全篇各章的結構和語言幾乎完全相同,中間只換幾個字,甚至只換一兩個字。采用這種章節復沓的形式反復詠唱的好處是便于記憶,利于傳唱;對同一內容一唱三嘆,能夠充分抒發思想感情,加強感染力量,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重章疊唱,可以通過鮮明的節奏創造濃郁的意境,通過反復強調一種思想或愿望來加強主題的感染力量,起到詩意、感情逐步加深的作用。有的詩是整章重復,也有的詩只重復開頭的幾句,或只重復結尾的幾句,形式多樣。這種手法,對中國詩歌的創作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直到現代,重章疊唱仍然是詩歌創作常見的表現手法。
《詩經》的韻式也豐富多彩。305篇詩全是可以配合音樂進行演唱的歌詞。配合音樂演唱,就要有和諧的音節。除《周頌》中的7篇詩無韻外,其余298篇全部合轍押韻,占百分之九十八。即使現在不合轍押韻,也是因為語言長期演變的原因。據統計,《詩經》入韻的字一共1900多個,其中十分之七以上的今音與古音相同。
《詩經》的用韻常見的有三種基本方式:一、句句用韻,這包括一章中一韻到底,或一章雙韻;二、隔句用韻,即在單句不押韻,在雙句押韻,也稱偶句韻,這在《詩經》中是常見的韻式,如一章中最后一句是單句,這種情況下或者不用韻,或重疊用韻;三、第一、二句用韻,隔第三句,第四句再用韻。唐代的律詩、絕句基本上繼承了這種韻式。這三種基本的韻式之外還有豐富多彩的韻式,諸如:抱韻(一、四用韻或二、三用韻)、疏韻(隔兩句用韻)、遙韻(前一章的某句與下一章相應部位的某句用韻)、換韻(在一篇詩中換用各種用韻方式)。由此可見,《詩經》的韻律,既靈活自如,又表現出格律和自由的統一。
2.文化、社會價值
遠在兩千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代,孔子及其弟子們就對《詩經》的社會價值進行了充分的肯定。“《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草木鳥獸之名。”“不學《詩》,無以言。”“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而立也與?”“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論語》)由此可見,孔子和他的弟子們既把《詩經》作為了涵養性情、修身立命的教材,又把《詩經》當做了練習辭令、通達世務、從政應對的有效工具。此后的兩千多年間,《詩經》一直被作為儒家的經典。盡管長期被封建統治者和道學家們曲解,但其文化與社會價值以及人性的價值一直為后世的人們所接受。
即使在當今社會,《詩經》的文化與社會價值也不可低估。如:可以為訓詁學、古音韻學提供重要參考。中國文字的形、音、義,都具有歷史的發展過程,要想了解古音、古義的演變根源,《詩經》是最好的參考書。從“五經皆史”的角度講,《詩經》反映了“十五國”的風俗和政治,這對于了解當時人民的生活及社會狀況,以及先民神話傳說等,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參考價值。《詩經》還可以作為古代的政治、社會、風物、愛情婚姻、宗教道德及古代地理的研究資料。
附:
《笙詩》
《詩經》共三百一十一篇篇目,其中六篇有目無辭,稱為“笙詩”。笙是一種用來吹奏的樂器。《笙詩》也就是用笙這種樂器吹奏的樂曲。它們是:《南陔》、《華黍》、《崇丘》、《由儀》、《由庚》、《白華》。關于《笙詩》,過去有兩種不同的解釋。漢朝的學者說“有義亡辭”,宋朝的學者說“有聲無辭”。前者是說原來有詞,后來詞失傳了。后者是說本來就沒有詞,只是貴族在宴會典禮演唱樂歌時插入的清樂。兩種說法各執一端,但相信宋學論點的人較多。兩說一致的地方是:都承認《笙詩》原來有樂曲,后來樂曲失傳,只剩下篇目了。梁啟超認為:“蓋《笙詩》但有音譜,而無歌辭,以之與《雅詩》合作,相依而節,猶今西樂所謂伴奏耳。”這種說法具有一定的道理。
《詩經》的正變
“風”被賦以教化的意義和作用以后,便區分為“正風”和“變風”兩種。“變風變雅”一說,最初見于《毛詩序》:“至于王道衰,禮義廢,政教失,國異政,家殊俗,而變風、變雅作矣!”這里所說的“變風變雅”,是認識到了詩歌內容的改變受時代政治改變的影響,以及政治興衰與詩歌贊美諷刺的關系。到了鄭玄那里,他在《詩譜》中加以發揮,便成了“風雅正變”說,他把歌頌周先王和西周盛世的詩稱為“《詩》之正經”,而把那些產生于衰亂之世的諷刺詩和愛情詩稱為“變風”、“變雅”。“變”是不正的意思,指這些詩不是《詩》的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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