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學·老子其書
對老子其書的研究,并不是指從版本學意義上來研究《老子》,而是指對《老子》一書的思想闡發,亦即對于文本自身的解讀。自從《老子》一書問世以來,就有不少人注釋,也有不少人闡發。注釋者越不出“我注六經”的范式;闡發者充其量不過是“六經注我”而已。不管是 “我注六經”,還是“六經注我”,總還是有“我”在,只是“我”的主體意識的強弱而已。只要有“我”在,而“我”又是特定時代,特定社會的存在,“我”必然稟有“我”所生活的時代和社會的特性,(用解釋學術語說就是“知識前結構”),因而,盡管有很多人去注釋闡發《老子》,但《老子》的注釋和闡發并非千人一面,而各有其獨特的個性。但對《老子》的注釋和闡發也有其普遍性的一面,因為注釋者和闡發者畢竟以《老子》為闡釋的“文本”。
最早訓釋《老子》的當推韓非子的《解老》、《喻老》,盡管有人懷疑這兩篇非韓非所作(以容肇祖為代表),但我們仍可當作法家一系對老子思想的推闡發揮。韓非并不像后來的注釋者一樣,逐字逐句詮釋老子的思想,而是會通法家思想,以法家思想來解釋老子思想。對于老子所謂的神秘的“道”,韓非則解釋為:“道者,萬物之所然也,萬理之所稽也。理者,成物之文也;道者,萬物之所以成也。故曰:道、理之者也。物有理,不可以相薄;物有理不可以相薄,故理之為物之制。萬物各異理,萬物各異理而道盡”。如此闡發老子先天先地而生,為天地萬物之本而又不主宰天地萬物的“道”,總覺有具體化的嫌疑,且有唯物的傾向。而對老子“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三十八章)解釋,則好像站在儒家立場闡發: “仁者,謂其中心欣然愛人也”;“義者,君臣上下之事,父子貴賤之差也,知交朋友之接也,親疏內外之分也”; “禮者,所以貌情也”。以此來解釋仁、義、禮,無怪乎有人(郭沫若、梁啟雄)據此斷定《解老》不是出自韓非之手。對于老子無條件轉化的辯證法,韓非則賦予其條件,使無條件轉化的辯證法成了有條件轉化的辯證法。如對老子“禍兮福之所倚”的闡發,“人有禍則心畏恐,心畏恐則行端直,行端直則思慮熟,思慮熟則得事理,行端直則無禍害,無禍害則盡天年,得事理則必成功。盡天年則全而壽,必成功則富與貴,全壽富貴之謂福”。這里可略見出法家所主張嚴刑酷法的端倪。至其所言 “萬物莫不有規矩,圣人盡隨于萬物之規矩,故曰不敢為天下先”,“慈于身者不敢離法度,慈于方圓者不敢舍規矩”,則完全是以法家的口吻來演繹老子思想了。盡管韓非的《解老》、《喻老》開了后者注疏《老子》的先河,但其曲解老子之義也是很明顯的。
韓非之后,注解《老子》的著作數以千百計,但佚者多存者少,而真正算得上乘的注解就更少。現存比較完整,又深得老子虛無玄妙之旨的注解,當推王弼的《老子注》。《老子注》的產生與玄學的興起密不可分。熾盛一時的魏晉玄學,一反漢儒煩瑣的 “注經”方式,更加注重辯證性的論理。玄學 “祖述老莊”,可以說是老莊思想的全面流衍。而王弼站在玄學的立場,以玄學中“以無為本”,“崇本以舉其未”,“字母以存其子”等思想來注解《老子》,發揮了老子“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的思想,提出“天下之物,皆以有為生。有之所始,以無為本。將欲全有,必反于無也”(四十章注),以及“萬物雖貴,以無為用,不能舍無以為體”(三十八章注)的學說,認為“無”是世界萬有的本體。王弼的注解有兩個特點:一是 “以無為本”來注解 《老子》。雖然老子也談“無”,“無”也有與“道”同等的含義,但老子更多地集中在“道”的特性的描述上,并且把“道”看作是萬物之上之后的本根,而王弼基本上懸置了“道”,以“無”來作為洗攝萬物的本根,并且“無”是天地萬物賴以存在的共同根據。再者,在《老子》那里,關于有無問題的討論主要從天地萬物起源、生成方面來論述的,而王弼則把有無關系看作是體用、本未的關系,即“有之所以為利,皆賴無以為用也”。既然有無關系只是一種體用、本末關系,那么有無在時間上也就不能分先后,在空間上也不能分彼此。因此“無”不再凌駕于“有”之上之后了。王弼注解的另一個特點則是對《老子》自然無為的解釋:“萬物以自然為性,故可因而不可為也,可通而不可兆也”(《老子》二十五章注),“自然,其端兆不可得而見也,其意趣不可得而睹也” (《老子》十七章注),“神不害自然也。物守自然,則神無所加;神無所加,則不知神之為神也”(《老子》六十章注)。這樣解釋自然無為,無疑是對兩漢盛行的神學目的論的反駁。縱觀王弼《老子注》,雖不失老子本義,但在以玄學解老學的同時,又有“以莊為老”的痕跡,這是時代的必然。
明清之際王夫之極其不滿歷代的《老子》注釋,著《老子衍》“以衍其意”。在其《自序》中提出注解者要“入其壘,襲其輜,暴其恃,而見其瑕矣”,而老子的“瑕”在于:“天下之言道者,激俗而故反之,則不公;偶見而樂持之,則不經;鑿慧而數揚之,則不祥。三者之失,老子兼之矣。”具體貫穿在《老子衍》中,一是反對老子的“道”在物先,提出“物與道為體,而物即道也”的觀點。這與他在《周易外傳》中所說“盈天地之間皆器矣”,“天下唯器而已矣,道者器之道,不可謂之道之器也”,“道者,物所眾著而共由者也”的思想是相通的。二是反對老子所說的“有生于無”的觀點,認為“無”不能生“有”,也不存在絕對的“無”。在解釋《老子》的“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時,他說:“道含萬物,方往方來,蜿蟺希微,固不窮已。乃當其排之而來則有,當其引之而去,則托于無以生有,而可名為無。”王夫之這樣解釋 “有”、“無”,則把老子形而上的 “有”、“無”形而下化了,“有”為事物的產生,“無”為事物的消逝,完全背離了老子的本義。王夫之的《老子衍》,盡管推衍出來的意義很“唯物”,但遠離《老子》的本義,這斷然不是后來者所能茍同的。
注解《老子》的著作不少,但注解畢竟是“我注六經”,以不失其本義,又能解出新義為上,但真正能在注解中闡發出新義的寥寥無幾,因而對歷代注解《老子》者從簡從略,
真正對老子思想開始研究的時期,應該說從本世紀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開始。由于哲學史研究的需要,使人們開始關注老子的思想。但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的問世,起初并未能促使人們去深入發掘老子的思想,倒是引發了二、三十年代關于老子年世的考證大論戰。到了五十年代,老子研究集中在哲學定位上和階級成分劃分上,對老子思想的爭論集中在唯物還是唯心,代表小農階級利益,沒落奴隸主階級利益還是新興地主階級利益的論爭上,這實際上是特定時代的需要所作的闡發。到八十年代,學術界在反思的同時,對老子思想的闡發深入了一步,但時至今日,對老子思想的研究仍然很不夠。
《老子》第一個把“道”作為哲學的最高范疇,形成以“道”為核心的思想體系。“道”的本義是道路的道,后來引申而具有規律的意味,而老子賦予“道”以形而上的地位,即“道”不僅是天地萬物的根源,也是天地萬物的本體。“道”是天地萬物的根源,是因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亦即“道”化生萬物。主唯物論者認為“生”是自我分化或內部生成,主唯心論者則認為 “生”是從“無”到“有”的過程。“道”是天地萬物的本體,只因道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是天地萬物的本根,但它又不是以具體事物的形態而存在。高亨解釋老子的“道” 為:
在人類經驗外,有一種自然力也。宇宙之原始,出于此力;宇宙之現象,出于此力。此力生育天地萬物,而子母未曾相離;此力包裹天地萬物,而表里本為一體。未有天地之先,既有此力存;既有天地之后,長有此力在。天地萬物之體,即此力之體;天地萬物之隙,亦此力之體;天地萬物之性,即此力所予;天地萬物之變,即此力所動。無物無此力,無處無此力。其體一而不可分析,其理玄而不可實驗,大包天地之外,細入毫芒之內。總之,此力乃宇宙之母體,老子名之曰道,而余釋為宇宙之母力也。(《老子正詁·老子通說》)。
道即是這樣一種“宇宙之母力”,高亨認為其特性有:①道為萬物之母,也就是道為天地萬物生成的根源。道存在于天地之先,化生天地萬物,即“淵兮似萬物之宗”; 而天地萬物又據 “道”而存在,即“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②道體虛無,亦即道體是無形無象無聲無質的。道體雖是“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后”、“視之不可見,聽之不可聞”,但并不是不存在,而是一種“無狀之狀,無象之象”的“惚恍”存在物,也就是《老子》二十一章所說:“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道”實際上成了非人的感官心智所能把握的更為真實的存在。③道體為一,亦即道是不可分割,不能分有的。天地萬物由道化生而出,又賴道而存在,但天地萬物是不能分有,更不能占有道的。④道體至大無外,至小無內,是一種包孕萬物的存在。⑤道體長存而不變,亦即道是萬古長存,不生不滅的。⑥道雖永恒,但道又是循環不息的,即“周行而不殆”。⑦道雖遍施天地萬物,但道又不窮竭,即“用之而不勤”,“用之不可既”。⑧道之體用是自然的,即“道法自然”。自然者,自然而然,既不有意作為,也不主宰萬物。道化生萬物,非有意創造,而是自然無為;道唯有自然無為,方能化生萬物。⑨道無為而無不為,亦即道本自然運行,是因其無為,而無為是為了無不為。⑩道是不可言說,不可命名的。既已言說,已命名的“道”,總是對這“宇宙之母力”的限定。而限定同時也就是否定,有限之“道”再也不是“常道”了。《老子》開篇既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后來又一再重申: “繩之不可名”,“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道隱無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老子勉強把貫通“宇宙之母力”命名為“道”,實在是不得已的舉動,并不能涵蓋這一“宇宙之母力”的幽深含義。
高亨把“道”的特性概括為這樣十點,比較準確地把握了“道”的涵義,但道性實際上還可精減為三點:不可言說、命名,自然無為,恍惚渾沌,這樣神秘莫測又確實存在的“道”,遍流宇宙萬物,“于萬物為母,于人為嬰兒,于天下為百谷王,于世為太古,于用為雌為下為玄” (魏源《老子本義論老子》)。
后世把《老子》又稱作 《道德經》,并且《老子》一書分上、下兩篇; 一篇為 “道經”,一篇為“德經”。則在 《老子》一書中,“德”是僅次于“道”的又一個哲學范疇。歷來對“德”的理解莫衷一是。王弼解釋“德”為:“德者,得也。常得而無喪,利而無害,故以德為名焉。何以得德?由乎道也。何以盡德?以無為用。以無為用,則莫不載也。”王弼以玄學的貴無論來解釋 “德”,且把“得德”與“道”聯系起來。高亨認為老子的“德”有二層含義:道之本性和人之本性。說德為道之本性,亦即德是道之用,《老子》五十一章說:“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蓋之覆之。”說德為人之本性,實際上是道性在人性中的貫通和反映。這就是老子所說的嬰兒赤子,而嬰兒赤子未失其本性:嬰兒常德不離,赤子含德之厚。老子以德為性,自然也會得出人性為至善。至善性反映在人生哲學中,則要求全己之性,這就是老子的全身思想;至善之性體現在政治哲學中,則要求全人之性,使天下人都返于嬰兒,天下人則無為而無不為,這就是老子的無為而治的思想。
老子認為“道”不可言說,不可命名;言說,命名之后的“道”則不再是“常道”,但老子還是著五千言,以哲理詩化的語言去描述 “道”,去言說“道”。這是老子的智慧所在,又是理智的狡黠所在。這樣神秘的“道”,老子并不斷然認為是人所不能把握的,而是認為要得“道”就不能用一般的感官心智去認識,而是要體道、悟道;這就是老子所說的“玄覽”。“玄覽”要求滌除一切欲望和心智的盤算,把內心清掃得像一面鏡子一樣清明幽靜,才能映照萬物。老子所謂的“玄覽”,一方面摒除耳目感官的經驗,另一方面斷滅心智理性的思慮,即“絕學棄智”、即“為學者日益,聞道者日損”。由于要把握“玄之又玄”的“道”,非一般感性和理性所能認識,而需要超感性,超理性的神秘直覺去體悟,因而被持反映論者冠之以“蒙昧主義認識論”的名稱。反映論與科學總是緊密相聯,這是西方知性主義的產物。知性主義是以劃清主客體為其前提的。如果除去主客二分的這個大前提,知性主義無從談起,反映論也無從產生。而中國的思維方式恰是主客不分的,在中國古人眼中,宇宙萬物本來就是渾沌合一的。就連人本身也是宇宙的一分子。這種思維方式以老莊最為突出,以西方反映論來強加于中國,這未免有削足適履之嫌。老子所說的“玄覽”,說到底,根本上不是為了客觀地認識外界萬事萬物,進爾掌握事物的規律以服務于人類,而是為了體道、悟道。體道、悟道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得“道”,而是與道合一,以道性為原則去生活。天道自然無為,而人道偏要有意作為,這在老子看來是違背道性,悖于人性的。嬰兒赤子天生一幅活潑自然之態,絲毫不存在有意志的作為,因而為老子所稱道。老子稱道嬰兒赤子,因為人作為天地萬物的一員,也是從“玄牝之門”中流生出來的,隨著人的成長,則離此 “門”越遠,而 “反”是 “道之動”,那么遠離 “道”的人回歸 “玄牝之門”,這是“道”性的必然運動趨向。
在《老子》哲學中,“道”流溢出天地萬物,萬物一經步出“玄牝之門”,則“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運動流變的天地萬物終不能長久永恒,最終要回復到“道”的懷抱中。基于這樣的思想,老子從日常生活中,如“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等,得出一套素樸的辯證法。這樣的辯證法是“道”的辯證法,也是生活的辯證法。
在《老子》的辯證法思想中,論述最多的是對立面的統一,即矛盾著的雙方是互相依存互相轉化的。一是認為在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中,對立的雙方是相互依存、相反相成的。如美丑、難易、高下、長短、前后、有無、損益、剛柔、強弱、禍福、榮辱、智愚、巧拙、勝敗、攻守、進退、靜動、生死、輕重等等,都是對立統一的。任何一方的不存在,都會導致另一方的消亡,也就是一方的存在以另一方為其存在的條件。《老子》中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聲音相和,前后相隨,恒也。”(第二章)二是認為在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中,對立的雙方又是相互轉化的。在《老子》中有:“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四十二章),“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五十八章)。老子看到了對立面向它相反方面轉化的必然性,但老子又把對立面的轉化絕對化,從而把轉化看作是無條件的。老子之所以把轉化看作是無條件的,是因為“反者道之動”。“反者道之動”的命題,認為對立面的相互“反”是自然而然的,它雖包含了否定辯證法中自我否定的涵義,但老子是在天下萬物向 “道” 回復,即 “歸根”的大前提下來說自我否定,從而使這種自我否定成了“歸根”的必然環節。既然以循環論來說自我否定,則老子的這種辯證法是一種循環辯證法,或道的辯證法。老子肯定矛盾的存在是普遍的,又是無條件地相互轉化的,但老子并不同等看待矛盾雙方。為了維護矛盾統一體的存在,老子在剛柔、強弱、上下諸對矛盾中,提出貴柔處弱為下的原則,通過“挫銳”、“解紛”、“和光”、“同塵”來消解矛盾,從而達到無矛盾的“玄同”境界。老子提出的貴柔處弱為下的辯證法是“弱者道之用”的邏輯推演,其中包含有權術的思想。這種策略原則運用于政治統治,則變為十足的權術,《老子》一書中也多次談到,如“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三十六章)。無怪乎后來者多稱《老子》為“君人南面之術”。《老子》中包含有豐富的辯證法思想,但這種思想有走向詭辯法的傾向,同時也有陰謀權術的含義。
老子把“玄之又玄”的“道”貫通到歷史觀上,則形成復古倒退的社會歷史觀。在第八十章,老子構想這樣一幅理想社會的圖景:“小國寡民,使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人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如此安樂悟美的烏托邦社會,這就是老子向往的理想社會。老子提出這樣一個“結繩而用”的理想社會,一方面是針對“損不足以奉有余”的統治社會而發。這樣的社會,“民之饑,以其上食稅之多”、“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 (七十五章),而老子認為只有 “損有余以補不足”才合于“天之道”。另一方面老子設想的這樣一個“太古”社會,是由“道”演繹出來的,人類社會也需要復歸,才能體現“道”的特性。在老子看來,人類社會越是向前發展,文明程度越高,則離“道”越遠,因而人類社會也需要回歸。回歸到人類社會之初,這才近于“道”、合于“道”。這就是為何老子激烈抨擊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根源所在: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十八章)“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雖然老子的歷史觀是倒退落后的,但老子對理想社會的構想,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當時現實社會的批判。
隨著文明腳步的邁進,人們對《老子》思想的興趣則會越來越濃,對《老子》思想的研究則會更加深入。而西方學者對《老子》的關注,征引,則會進一步推動老學研究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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