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調·人月圓 蘭亭

徐再思

茂林修竹風流地，重到古山陰。壯懷感慨，醉眸俯仰，世事浮沉。惠風歸燕，團沙宿鷺，芳樹幽禽。山山水水，詩詩酒酒，古古今今!

東晉永和九年(353)三月三日，王羲之同孫綽、謝安等41人在會稽山陰(今紹興)的蘭亭洗濯祓禊，飲宴作詩，羲之為此事作《蘭亭集序》，這是一次流傳千載的風流勝事。在《蘭亭集序》中，王羲之因“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思考了人的生死問題。人的壽命無論長短，都有盡時，想到此不免蒼涼感嘆。這首《人月圓·蘭亭》乃是游山陰蘭亭時，就王羲之《蘭亭集序》的題旨發揮而成。曲中抒寫了作者面對自然山水的歷史陳跡，對世情多變的無限感慨。

開篇先拈來《蘭亭集序》作為話頭，序云：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湍激流，映帶左右。”正是在這個雄俊幽雅的環境中，東晉名士們曾聚首修禊。地風流，人風流，事風流，作者現在到了這個“風流地”，在欣賞自然美的精神愉悅中，不能不與東晉名士們神交神游，也自然地與他們的志趣襟懷相共鳴，醉眼俯仰宇宙群形和世事浮沉，不由不感慨系之。

下半首的前三句純為寫景。這三句分別單看都寫得不錯，尤其“芳樹幽禽”一句，意境幽深，也與作者懷古的情思相應合，但三句句式相同，且均為景中寫鳥，不免有重復堆垛之感。曲的最后三句全用疊字，倒是頗為別致。徐甜齋這里的12個疊字節奏舒緩，情致宏放，帶著無盡的沉思和嗟嘆：面對蘭亭勝地，緬懷往古人物，俯仰宇宙萬物，反思歷史變化，咀嚼人生況味，真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