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月
新月如少女,靜娟凝晚妝①。亭亭朱樓上,隱隱銀漢旁②。桂樹未全長③,玉兔在何方④?自然多思致,何必滿容光⑤?黃昏延我坐⑥,檐下施胡床⑦。遂爾成良會⑧,清風復吹裳。愿言常不負⑨,莫學參與商⑩。
①“靜娟”句,意謂她的風情集中于晚妝上,即新月初露面時。娟,明媚貌。 ②“亭亭”二句,上句指少女,下句指新月,手法交錯變化。銀漢,銀河。 ③“桂樹”句,傳說月中有桂樹,因為是“新月”,所以桂樹也未全長。 ④“玉兔”句,傳說月中有白兔,這時不知何處去了,亦由新月月形有虧而生聯想。 ⑤“何必”句,于少女即淡掃蛾眉之態,于新月即所謂“處高元忌太分明”之意。 ⑥“黃昏”句,“延”字極妙,意謂:是黃昏請詩人坐下的。 ⑦胡床,原指胡地傳入、可以折疊的輕便坐具,又稱繩床。這里泛指坐具。 ⑧爾,如此。 ⑨愿言,愿,思念。言,助詞。《詩經?衛風?伯兮》:“愿言思伯。” ⑩參與商,參、商,二星名。參在西,商(即辰星)在東,此出彼沒,永不相見,因以比喻彼此隔絕。
【說明】 詩人不但將新月比作少女,而且是一位文雅多情的靜女。晚妝素凈,風韻自見,使人想起《詩經?邶風?靜女》的“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的情致。然而似此清景,也只能于每月黃昏相見幾天,因而寄以心愿,希望兩不相負,不要像二星那樣永不相見。
唐盧仝《新月》云:“仙宮云箔卷,露出玉簾鉤。清光無所贈,相憶鳳凰樓(婦女居處)。”也是以新月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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