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嶠
圓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風?
李嶠(644—713),字巨山,趙州贊皇(今河北屬地)人,進士出身,官至中書令,封趙國公,曾多次被貶。他富才思,善詩文,著有文集五十卷,《雜詠詩》十二卷。
這首詩《全唐詩》第三冊第六十一卷歸李嶠,詩題為《中秋月二首》,此首為第二首;第十九冊第六百三十九卷則歸張喬,詩題為《對月二首》,此為第一首。《文苑英華》歸張喬,詩題為《對月二首》。《萬首唐人絕句》(上冊第九頁)歸李嶠,詩題為《中秋月二首》。現從《萬首唐人絕句》歸李嶠所作,題作《中秋月》。
這首詩雖然題為《中秋月》,可是它不是寫皓月當空的明麗景色,也不是對月興懷,抒寫離情別緒,而是借月言理,寓理于形。
“圓魄上寒空”,敘明月東升之象。魄,桂魄的簡語,為月亮的別稱。寒空,高寒的天空。圓圓的月亮,冉冉上升,中秋圓月猶如一輪冰團,晶瑩明潔。“皆言四海同”,“皆”,概及一般的人,都說四海之內總是一樣。由“言”,導出議論,為下面異說突出安根辟源。詩的后兩句,則就“皆言”提出異議:“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風?”以反詰語出之,實為肯定之意。“四海同”,認為無一例外,千里外有風有雨,則為例外,這既是詩人的想象,也是客觀事實的反映。
人們于此時此地所見的月,與彼時彼地所見的月,環境條件不同,其結果也就不同。可是一般地說,人們往往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以己推人,以此代彼,看到皓月清輝,彌滿天宇,便誤以為普天之下莫不如此。詩人提出這個問題,確是視野廣闊,見解超卓,精警奇絕。
詩人如果僅僅是提出看問題不能有主觀性、片面性、表面性,固然在事理上有超常的認識,能給人以啟示。詩是抒情的,哲理要和感情相融洽,才使詩韻味富含。李嶠曾多次被貶,生活中使他體驗到“政治氣候”也是如此,這里可能很清明,而另外地方也可能很是黑暗,詩人寄慨于此中,更發人深省。這首詩也就是由于物理、事理、情理三者統一,所以字雖少而意卻豐,詩雖短而情卻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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