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鑒賞《陳亮·念奴嬌》

陳亮

登多景樓^①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鬼設神施^②，渾認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橫陳^③，連崗三面，做出爭雄勢。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因笑王謝諸人^④，登高懷遠，也學英雄涕^⑤。憑卻長江，管不到、河洛腥膻無際^⑥。正好長驅，不須反顧，尋取中流誓^⑦。小兒破賊^⑧，勢成寧問強對。

【鑒賞】 陳亮作為辛棄疾志同道合的朋友，雖然與辛棄疾同具一副忠肝義膽，卻遠沒有辛棄疾那般“幸運”。辛棄疾雖然是個失意的英雄，可他畢竟在青年時代有過叱咤風云的壯舉，在抗金的戰火中顯露過不凡的身手，從而獲得了日后回憶的資本，也贏得了世人的驚嘆和仰慕。而陳亮一生卻只是在文場上搖旗吶喊，沒有機會像辛棄疾那樣在戰場上拼搏廝殺。他只能拿著筆桿子戰斗，駁斥投降派的謬論，激發君臣的志氣。這首詞是淳熙十五年 (1188) 陳亮到金陵、京口考察形勢時所作，意在說明 “江南之不必憂，和議之不必守，虜人之不足畏”，以勸孝宗皇帝決策進攻，早日完成恢復中原的大業。詞的上闋主要描寫京口的風物形勢，意在說明京口地形險要，既可防守，亦可進攻，因此詞人感慨六朝君主只圖茍且偷安的可恥行徑。詞的下闋借歷史事實進行對比，號召應該像祖逖、謝安那樣有北伐征戰的壯志，鄙棄像“王謝諸人” 那樣終日感傷悲泣。全詞借古諷今，豪氣縱橫，充滿北伐必勝的堅定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