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輝 【本書體例】
帝所幸宮人名麗娟,年十四,玉膚柔軟,吹氣勝蘭。身輕弱,不欲衣纓拂之,恐體痕也。每歌,李延年和之,于芝生殿唱《回風》之曲,庭中花皆翻落。置麗娟于明離之帳,恐塵垢污其體也。帝常以衣帶系麗娟之袂(mèi昧),閉于重幕之中,恐隨風而去也。麗娟以琥珀為佩,置衣裾里,不使人知,乃言骨節自鳴,相與為神怪也。
(選自《洞冥記》)
漢武帝的寵妃麗娟,年齡有十四歲,潔白的肌膚十分柔軟,出氣勝過幽蘭的香味。她體態輕盈柔弱,不能用衣服拂拭,更不能用衣帶束身,否則,身體即留下痕跡。每次唱歌,唯有大歌唱家李延年能和,在芝生殿唱《回風》,庭中的花瓣都感動得飛落下來。將麗娟安居在琉璃帳里,恐怕灰塵污垢弄臟了她的身體。漢武帝常用衣帶系著她的衣袖,關在重重帷幕里,恐怕麗娟會被風吹走了。麗娟把琥珀戴在衣襟里,不讓別人知道,說是她的骨節自己會響,人們認為她是神仙、怪物。
這是一則非常美麗、動人的故事。
小說中的麗娟,年輕、貌美,聰明、伶俐,體態輕盈,歌藝出眾。因而,成為漢武帝的寵妃。
本文僅140字,它想象奇特,描寫細膩,表現人物的手法多樣。表現麗娟體態的輕柔,用了“玉膚柔軟”,手不能觸摩,衣帶不能束身。不然,身體會落下痕跡。漢武帝伴她游玩,只好用衣帶系著她的衣袂,或者是聯袂而往,不然,會“隨風而去”。作者的想象豐富。描寫逼真,沒有高超的駕馭文字的能力,是達不到這種藝術效果的。
作者寫麗娟的華容麗質,不使用諸如傾城傾國之類的形容詞,而是用“吹氣勝蘭”四個字。寫麗娟出眾的歌唱天才,用“聲振花木”來形容,這些極夸張的文字,使讀者耳目一新。
讀著本篇,我們想起了曹植的《洛神賦》,曹植筆下的洛神,“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麗娟——漢武帝的愛妃,十分像亭亭玉立,不染污泥的一支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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