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劇情簡介|鑒賞|觀后感
1966 彩色片 111分鐘
英國米高梅公司攝制
導演:米開朗琪羅·安東尼奧尼 編劇:米開朗琪羅·安東尼奧尼托尼諾·蓋拉(根據朱利奧·科塔扎的短篇小說改編) 攝影:卡羅·迪·帕爾瑪 主要演員:戴維·海明斯(飾托馬斯) 瓦妮莎·雷德格瑞夫 (飾簡) 薩拉·邁爾斯 (飾帕特莉西婭)
本片獲1967年戛納國際電影節金棕櫚獎
【劇情簡介】
清晨的倫敦。一群奇裝異服、臉上涂得五顏六色的學生乘著一輛吉普車大嚷大叫地來到一個高樓環繞的廣場上。車子在廣場上兜了幾個圈兒,學生們跳了下來,叫喊著奔向大街,向他們所碰到人圍上去募捐。此時,在距此不遠的坎伯威爾接待中心——一個專為窮困潦倒的人所設的旅店的大門處,一群衣衫襤縷的人正魚貫而出。其中一個同樣蓬頭垢面的青年夾雜在中間。但是,走出門后,他卻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街道的一個拐角處,青年和幾個人簡短地告了一下別,四下望望便走開了。不一會兒,只見他竟開著一輛錚亮的羅爾斯—羅伊斯牌轎車重新出現在街頭。頭發也已梳理整齊。幾個募捐的學生立刻圍了上來。青年從身后的紙袋里翻了翻,掏出一塊錢交給了學生,然后駕車離去。原來,他叫托馬斯,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照相攝影師。昨天,他為了給一位名叫羅恩的作家的書配照片,喬裝打扮,在坎伯威爾接待中心拍了不少無家可歸者的照片。
托馬斯開車回到他的工作室——肯辛頓大街39號。他從車上的紙袋里取出一架高檔的照相機,鎖進駕駛室的前倉盒里,然后走進了他那座車庫改裝的工作間。他把一卷膠卷交給一個助手,讓他盡快沖洗出來,然后走進里間。一個女模特正在那里等待著他。
托馬斯走近她,打量了一番,然后拿出一些作為裝飾的鴕鳥毛,一邊叫另一個助手打開天窗上的簾幕。陽光照射進來,女模特身著一件黑色的裙子站在一張做背景用的襯紙前。托馬斯架好相機,調整著焦距。女模特開始隨著一曲有些淫蕩的爵士樂擺著各種姿勢。托馬斯開始來入了角色。他圍著女模特轉著,不斷變換著距離和角度,頻頻按動快門。一卷拍完,助手又遞上另一架相機。女模特在扭動中開始仰面向地下躺去,托馬斯走上去,跨騎在她身上,對準她的臉不停地拍著,嘴里并連連叫好……兩個人的情緒都開始不斷高漲。
照拍完了。托馬斯有些疲憊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這時,電話鈴響了。助手接過電話,遞給托馬斯。對方告訴他,在一家古董店發現了一個合適的女模特。托馬斯記下了那家古董店的名字,并告訴對方東西已經得到。放下電話,托馬斯來到洗手間整理了一番。助手送進了他在接待站拍的那些照片。托馬斯滿意地看著,然后,把他那身化裝用的臟衣服丟給助手,轉身來到一樓的大工作間。在那里,他開始給另一群女模特拍照。他時而要模特們散立在幾張作為道具的大玻璃前,時而又把她們與大玻璃一起排成一條斜線,瘋狂地拍攝起來。忽然,他感到有些煩燥,責問模特們為什么不笑。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讓她們全閉上眼睛——其中包括站在一旁的女服裝師,自己則大步走出工作間,朝院子里的另一間房子走去。
這是他的朋友、畫家比爾的家。比爾正在創作一幅畫。畫面上實際都是一些色彩的斑點,看不出是什么東西,倒是有點像托馬斯的照片放大后那些粗粗的顆粒。比爾端詳著他的畫,試著對畫布上的東西做出些解釋。托馬斯不知被什么所觸動,提出購買比爾的這幅作品。比爾拒絕了。這時,比爾的妻子走出來,她遞給托馬斯一罐啤酒,然后有些愛憐地用手撫弄著他的頭發。
回到自己工作室的大廳,有兩個陌生的年輕姑娘正在等著他。這顯然是慕名而來想當他的模特的。托馬斯卻沒有閑心理睬她們。他取了助手為他沖洗好的接待中心的照片,匆匆走出,鉆進車內。兩個姑娘追出來,托馬斯小施伎倆,甩掉了她們,把車開走了。
在一家古董店徜徉了一陣之后,托馬斯來到附近的公園。在那里,一對顯然是情人、但年齡相差較大的男女吸引了托馬斯的視線。他偷偷走近他們,舉起隨身攜帶的相機,不斷地從各種角度和距離上偷拍著他們的舉動。終于,那對情人發現了他。其中的那個姑娘焦急地朝他追了過來,口氣嚴厲地要他交出膠卷。托馬斯拒絕了。姑娘試圖去奪托馬斯手里的相機,沒有成功。托馬斯告訴她,等把膠卷沖出來之后他可以還給她。姑娘有些無奈地轉過頭去,發現男朋友已經不在了。她連忙又跑回去追趕。托馬斯趁機又對著姑娘的身影連拍了幾張,直到姑娘消逝在山坡的另一邊。
托馬斯心滿意足地回到古董店,在那兒挑選了一只巨大的木制的螺旋槳。然后,他來到一家飯店與請他拍照片的羅恩見面。羅恩看著他拍攝的一個個窮困潦倒的形象十分滿意。托馬斯也得意地告訴他,他剛剛在公園里拍攝了幾張可以作為書的結尾的照片。談論中,托馬斯發現窗外有一個男人在暗中監視著他們。托馬斯急忙朝門外走去。那個陌生人正在他的敞蓬車中翻找著什么,見他走出,急忙離開。托馬斯檢查了一下車輛,沒有發現什么失竊,便開車上了路。在路上,他遇到了一群反戰的示威者。而他沒有注意到,一輛灰色的汽車在悄悄地跟蹤著他。
托馬斯在街上給已分居的妻子打了個電話,然后來到自己工作室的門前。就在他剛要掏鑰匙開門之際,那個公園里的姑娘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托馬斯盡管感到吃驚,還是開門把她領進了屋。姑娘顯然是來要回那些照片的。但托馬斯卻發現她的姿態有極好的模特素質,就和她閑聊起來。姑娘在與托馬斯的周旋中提出要喝點水。就在托馬斯出去為她倒水之際,她趁機拿起托馬斯的照相機,試圖偷偷溜走。不料,托馬斯已識破了她的詭計,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姑娘一計不成,又和托馬斯回到樓上。她開始脫去自己的罩衫,裸露出上身向托馬斯發出暗示。托馬斯已開始喜歡上了這個姑娘。他回到暗室,從相機里取出膠卷; 猶豫了片刻之后,他拿起另一卷膠卷走出來,交給了姑娘。
姑娘走后,托馬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沖進暗房,開始沖洗那卷在公園里拍攝的照片。他把其中的兩張照片放大,掛在工作間的橫梁上,仔細凝視著。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急忙回到暗室,取出其它照片,把它們排列在一起,一張一張揣摩著……漸漸地,托馬斯開始注意到其中的一張被放大的局部照片:照片上,和男人擁抱在一起的姑娘目光越過男人的肩頭,神情有些緊張地盯著他們身后的一片灌木叢。托馬斯把灌木叢的局部再次放大,他從中看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那好像是一張男人的臉。托馬斯把幾張照片反復排列、比較著,最后,他匆匆拿起灌木叢的照片奔向暗室。當他再一次把又經過放大的照片掛在墻上時,他看到那個隱藏在灌木叢中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枝槍!順著一張張照片,托馬斯漸漸理出了一條思路。他奔向電話,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羅恩。這時,門鈴響了。托馬斯打開門,進來的是那兩個想當模特的姑娘。她們放肆地向托馬斯挑逗,直到托馬斯赤身裸體地與她們滾在一起……
一陣胡鬧似的發泄之后,兩個姑娘還想要托馬斯為她們拍照。但托馬斯的注意力又被墻上的照片吸引過去了。他撇開姑娘們,走上前去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著照片。在那個姑娘的兩條大腿之間的灌木叢里,有一團黑點似的東西。托馬斯打發走了兩個姑娘,急忙沖進暗室。他把那張照片上的黑點再次放大,然后再把它與前面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托馬斯有些緊張而又疑惑起來。照片上的黑點分明暗示出那是一具尸體!一個念頭刺激著他。托馬斯跳起身,奔下樓去。
漆黑的夜晚。托馬斯駕車來到公園里。萬籟俱靜,只有樹葉在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托馬斯下了車加快腳步向那片灌木叢走去。突然,他停下腳步。在草地上,他看到一張死去的男人慘白的臉!那就是那個白天和姑娘待在一起的男人。一種像是樹枝折斷的聲音把在彎腰仔細察看的托馬斯嚇了跳。他身后就是白天兇手躲藏的灌木叢。托馬斯身上不禁一陣發冷。他不顧一切地拔腿向公園的出口跑去。
回到工作間,托馬斯猶豫了一下,沒有上樓,而是朝比爾家走去。門是敞開著的。托馬斯像往常一樣走進去。但他卻看到比爾正和妻子帕特莉西婭在床上做愛。帕特莉西婭看到了他,眼睛里露出一種憂怨的神情。托馬斯急忙轉身離開了。
在自己工作間的樓上,托馬斯為眼前的景象大吃一驚:掛在墻壁和橫梁上的照片全都不翼而飛。他奔向暗室,那里也被翻得亂七八糟,底片已經不在了。托馬斯沮喪地回到樓上,他發現地上還有一張被丟棄的照片。這時,帕特莉西婭來到樓上。她似乎需要得到托馬斯的幫助。但此時的托馬斯完全被這幾天里所發生的一切所纏住了。他告訴帕特莉西婭他發現了一起謀殺案,并指給她看地上那張照片上的“尸體”。但是,帕特莉西婭對著那張布滿了粗大的顆粒的照片仔細看了半天,疑惑地抬起頭來,對托馬斯說,“那好像是比爾的一張畫。”托馬斯似乎也第一次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托馬斯不肯放棄他的想法。他決定去找羅恩幫助。當他駕車行駛在大街上時,他好象看到了公園里的那個姑娘。托馬斯急忙下車追趕,但姑娘卻混入人群中不見了。托馬斯隨著人流東拐西拐,最后來到一個小俱樂部里。一大群青年聚集在那兒,聽著一名吉它手和他的樂隊在演唱。樂曲由憂傷而逐漸變得瘋狂。一曲結束,人們像歇斯底里般地狂叫起來。托馬斯也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這場混亂,然后沖了出來。
在另一幢擠滿了青年人的帶花園的大房子里,托馬斯在幾個吸毒的青年中找到了羅恩。但羅恩似乎正沉浸在大麻的刺激中不能自拔。他對托馬斯的訴說似懂非懂,無動于衷。最后,他索性把托馬斯拉入了那個放蕩之夜。黎明時分,托馬斯醒來。他望了望周圍一片亂糟糟的景象,深深嘆了口氣。
托馬斯帶著相機又來到公園里。他找到那叢灌木林,打算重新拍下那具尸體。但令他驚異的是,一切都似乎變成了一場夢,那具尸體早已沒有了蹤影。現場也沒有任何異常的痕跡。正當托馬斯呆呆地站在那里時,一輛吉普車載著一群化了裝的青年駛進了公園的草地。那正是那天早上在街心廣場募捐的學生們。他們在草地上轉了一個圈,然后來到中間一個網球場邊,跳下汽車。一男一女兩個學生來到網球場中,開始了一場比賽。然而,他們雖然煞有介事地揮動著球拍,在場上跑來跑去,但那里并沒有球!原來,這只是一場球賽的啞劇。而周圍的學生卻也仿佛真的一樣頗為投入地看著,頭隨著兩個人的動作左右轉來轉去,好像在追蹤著球飛行的線路。托馬斯漸漸被吸引了。他也來到場邊,體驗著這場想象中的比賽。這時,對面的學生一個猛擊的動作,“球”高高地飛出網外。托馬斯情不自禁地隨著學生們的視線追蹤著“球”的飛行路線,直到“它”“落在”他的身后。站在他一邊的女學生懇切地朝他做著動作,要他幫助把“球”揀回來。托馬斯猶豫了一下,返身跑過去,從地上揀起了“球”,在手中掂了幾下,使勁扔了回去。
比賽又開始進行了。托馬斯已經完全投入比賽之中。他的頭也隨著擊球人的動作來回運動。,漸漸地,他分明開始聽到球被拍子擊中時“嘭、嘭、”的聲音。
托馬斯微微地笑了,然而,他又變得有些憂心忡忡。他拾起地上的照相機,朝球場最后看了一眼,然后返身向場外走去……
【鑒賞】
自電影誕生以來,歐洲的電影工作者一直不滿足于它僅僅如美國電影那樣作為大眾娛樂工具存在,而渴望使它成為一種新的藝術媒介,成為傳達藝術家感情、體驗乃至思想的工具。因此,不但在電影誕生的第一個10年里,就出現了法國的“藝術電影”的口號和實踐,到20年代,甚至出現了以法國的印象主義電影為開端的、更加激進的現代主義電影運動。但是,這一運動以使電影脫離了觀眾而導致了現代主義電影的終結。此后,直到法國新浪潮電影的崛起,才使電影藝術與當代的社會思潮融為一體,并使后者走入影院。其后的60年代,在逐漸遍及各國的電影革新運動的浪潮中,以一批現代歐洲電影大師的創作為代表,現代主義電影再度興起,構成了世界電影發展歷程中無法抹去的一頁。著名意大利導演安東尼奧尼的這部《放大》即是其中的一部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影片講述的是一個仿佛帶有幾分“偵探片”色彩的故事。青年攝影師托馬斯在倫敦的一個公園里,偷拍了一組關于一對情人的照片,并被當事人發現。照片上的那個女子追蹤而至,拼命想要要回照片和底板。這引起了托馬斯的懷疑。他把那些照片不斷放大,最后相信自己在照片上看到了一具尸體和一個拿著槍的人。他堅信自己是發現了一起謀殺案的證據,于是試圖根據那些照片揭露這起謀殺,但最終卻一無所獲,并使自己陷入一片迷茫之中。
應該說,與使這位現代主義電影大師成名的《奇遇》、《夜》、《蝕》和《紅色沙漠》相比,《放大》已標志著其創作道路上的某種重要的轉折。他第一次開始離開意大利,把影片的背景放在英國,并使用英語對白;他影片的故事性開始得到某種加強,他也開始使用了一種更加輕快同時也更加令人緊張不安的節奏。但是,正如他走出意大利是為了找到一種更加普遍的人類生存狀態一樣,在這部《放大》中,也一如既往地貫穿著他對于當代生活神秘性的感受,他對于人與人之間不可交流狀態的探索,以及現代工業社會中人類那種不可名狀的焦慮不安的描繪。并且,他的主題變得更加哲理化了。
于是,在影片中,托馬斯的這段“遭遇”和那個仿佛令人撲朔迷離的“謀殺”的故事不過是安東尼奧尼的一個媒介。影片的核心則是安東尼奧尼對于現實和關于它的“形象”以及人們由此產生的幻覺之間的關系的探索。
片中的托馬斯起初如同當代社會中的大多數人一樣,堅信人類的技術發明——照相術能夠使他獲得和征服現實,并沉迷在這個由現代技術創造出來的 “形象” 的世界中,他不但為那些漂亮的女模特拍照 (這使他可以獲得對“性”的“征服”——那兩個找上門來自愿充當他的模特的姑娘似乎使他更確信了這一點),而且也不斷用他的照相機去紀錄現實。然而。當他試圖根據自己拍攝的“現實”去證明一起謀殺案時,他終于陷入了迷茫。他發現,他所拍下的、甚至是他所親眼看見的 “那具尸體”在“現實”中并不“存在”。這使他,或者說是安東尼奧尼使我們終于發現,現實與關于它的復制品,以及人們對后者所產生的幻覺 (這種幻覺又往往來自人們對于能夠通過某種技術手段忠實地復制現實的堅信)之間的關系是捉摸不住的。這使托馬斯對于自己的信念,對于是否能夠通過這些 “形象”來正確地闡示現實發生了懷疑。
不難看出,安東尼奧尼在這里所表達的實際是一個頗為古老的西方哲學中的命題,即對于現實的不可知論。但不同的是,他把這一命題放到了現代工業技術社會的背景之下,并把它與當代人類日益借助的技術媒介——照相,以及由此產生的“形象”聯系在一起,從而使其更富當代哲學撲朔迷離的魅力。而同樣富于魅力的是,作為對于這一形而上問題的探索,安東尼奧尼并不是借助語言的手段,讓片中的人物就此展開無休止的討論,而是成功地運用了電影藝術語言的力量,以大量視覺形象的象征和隱喻達到其主題的表達。影片中與此有關的形象大致有三類:其一是被托馬斯的鏡頭拍攝下來的東西,即那些照片;其二是一種“想象”中的形象,如片中比爾的那些繪畫作品和大學生們表演的打網球的啞劇; 其三,則是片中的人物用眼睛直接看到的東西。在這些“形象”中,大學生們的表演起著一種結構性的作用。在影片開始時,他們是在喧鬧的大街上假裝向人們討錢。對于當時的托馬斯來說,這不過是一個有趣的場面而已。他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掏出錢來交給他們。而在影片結尾,學生們開始表演起一場想象的網球比賽。對于托馬斯剛剛有過的一次經歷來說,這個場景便產生了某種意味深長的啟示作用,并成為托馬斯的思想發生變化的一個重要象征。對于那些大學生們來說,那個想象中的網球當然是“真”的,正如那些作為證據的照片上的某些形象對于托馬斯而言很可能只是一種幻想一樣。于是,托馬斯終于漸漸有所領悟。他已不再企圖去區別真實與幻想之間的界限,而在學生們的呼喚下加入了這場游戲——他按照學生們的手勢,想象著網球被打出了界,跑過去把假想中的“球”拾起來,扔還給學生。不過,正如影片所試圖表現的想象與現實之間的界限的含混不清一樣,對于影片的導演安東尼奧尼來說,這一象征性的場面也并不意味著得出某種明確的結論。我們可以看到,托馬斯在拾起想象中的球時,并沒有放下他的照相機。對此,我們不妨說,對于此時的他來說,現實與關于它的復制品,以及人們的幻想之間的界限毋寧說是不存在的。對此,影片在最后做出了一個出色的視覺的闡示:安東尼奧尼在這里首先是把那些放大的照片與托馬斯的朋友比爾的一幅繪畫作了比較。被放大的照片上的那些感光乳劑的顆粒與畫布的色斑看起來不相上下。這就模糊了“客觀”的照相與“主觀”的繪畫之間的界限。而在影片最后的畫面中,安東尼奧尼又進一步使托馬斯本人看起來就像是那些照片上的顆粒一樣模糊不清,從而,又在真實的東西與人工的復制品之間建立起一個有趣的類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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