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文學·威廉·肯尼迪·斑鳩菊》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作者簡介 威廉·肯尼迪(1928),是80年代崛起的著名美國小說家,1928年1月16日生于紐約州的奧爾巴尼市一個小康的天主教工人家庭,父母都是愛爾蘭移民。他1949年畢業于錫耶納學院,獲學士學位,1950年至1952年參軍,復員后在奧爾巴尼市當記者,1963年以后當專業作家,主要從事小說創作,1974年以后在大學執教至今。肯尼迪很早就從事寫作,但不是為了金錢,而是為了想說出心里想說的話。他年輕時候寫過一部小說《天使與麻雀》,修改了三四遍,投過二三次稿,始終未能出版,后來就把這部作品的材料分散到以后寫的各部作品里,《斑鳩菊》主人公弗朗西斯·費蘭的雛形也見于這部未出版的處女作。1969年出版了第一部小說《油墨車》,用超現實主義的手法描寫報館里由一個堂·吉訶德式人物發動的一次罷工,自稱他的這部小說受卡夫卡、布萊希特、拉伯雷和超現實主義畫家如馬格麗特的影響,植根于表現主義,描繪夢幻世界。嗣后出版的《怪腿戴厄蒙》(1975)描寫當地黑社會里綽號“怪腿”的流氓頭子杰克·戴厄蒙的一生,《比利·費蘭的最大一次賭博》(1979) 主要描寫發生在奧爾巴尼市的一次綁架案,當地的政治首腦兼黑社會頭子的兒子被綁架,在黑社會里鬼混靠賭博為生的比利·費蘭(他是《斑鳩菊》主人公弗朗西斯·費蘭的兒子)受人之托從中斡旋,比利不怕得罪黑社會頭頭,也不肯昧著良心出賣朋友,這就成為比利生平的最大一次賭博。上述兩部小說加上 《斑鳩菊》 ,構成描寫奧爾巴尼市的富于地方色彩的三部曲,獲1976年諾貝爾獎的美國作家索爾·貝婁認為“它們將成為美國文學中的不朽之作”。
內容概要 1938年秋天,紐約州奧爾巴尼市郊的一個天主教墓地里出現了兩個打零工的流浪漢,一個名叫弗朗西斯·費蘭,另一個叫魯迪,是弗朗西斯的朋友,患胃癌將死,隨費蘭前來打零工掙點酒錢。費朗西斯的父親在墳墓里點燃了煙斗,從他那塊葬身之地望出去,想瞥一眼離家22年的兒子自那次火車事故后變了多少,他自己是在事故中被火車撞死的。旁邊的小墳里埋葬著弗朗西斯的小兒子杰拉德,他出生才13天,便在他父親換尿布的手中滑出來跌在地上摔死了。弗朗西斯也因內疚而離家出走,當了流浪漢,22年后頭一次回到家鄉。這時淚水涌出了他的雙目,他仿佛又聽見、看見并感覺到那天的每一個細節。但杰拉德從墳墓里向他表示心意,要他采取行動以贖拋棄家庭之罪。干完活,兩個流浪漢乘公共汽車進城,看到22年前的街道已改了樣,有軌電車已被公共汽車所代替。弗朗西斯記起1901年電車工人大罷工那年,他正在車庫里當電車修理工,因公司老板雇用工賊勾結警察當局鎮壓罷工,他一怒之下,運用他業余棒球運動員訓練有素的投球技術,投出一塊與棒球重量相等的石塊,打中一個名叫哈羅德·艾倫的工賊的腦門。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后來為了逃避警方追捕,他外出流浪了好幾年。在公共汽車上,弗朗西斯仿佛見到了工賊艾倫與偷馬賊阿爾多的幽靈并與他們握手交談。隨后他們下了車,進入了10月最后一個傍晚6點鐘寒氣逼人的黑暗里。在一座圣贖會教堂旁邊的空地上,他們見到一個垂死的人躺在那里,近還一瞧,原來是他們相識的一個流浪女桑德拉,已喝得爛醉如泥,因此不準進教堂。弗朗西斯與魯迪進了教堂,牧師正在向40來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講道,這些聽眾都衣著破爛,疲憊不堪,在踏上漫漫長路之前到教會乞討一頓熱飯。弗朗西斯端了杯熱湯,拉著魯迪到空地上找桑德拉,喂了她幾口湯,攙扶她坐到教堂墻邊,好多少避些風。然后他倆回到教堂,去享受教會施舍的這頓熱飯。弗朗西斯坐到唯一的一位女士旁邊,她名叫海倫,是一個到處流浪的女癟三,也是弗朗西斯姘居多年的情婦。她出身于書香門第,受過良好的教育,擅長唱歌和彈鋼琴。后來疼愛她的祖母逝世,她父親因欠債投河自盡,她母親溺愛兒子,為了培養兒子而侵占了她份內的遺產,終于迫使她忿然離家出走,在一家琴行當鋼琴師,同時在電臺及歌劇院演唱。她與琴行老板同居8年,終于被遺棄,她離開琴行到處流浪,借酒澆愁,差點兒自殺。后來遇到弗朗西斯,兩人是同鄉,又同病相憐,于是成了情侶。海倫曾千方百計讓弗朗西斯戒酒,找工作做,恢復過正常人的生活,怎奈天不從人愿,工廠經常倒閉,把失業后的弗朗西斯一次又一次地送回流浪大軍。現在海倫腹內長著大瘤子,已病入膏肓,卻瞞著弗朗西斯,還悄然離開了他。現在兩人在教堂里重逢,但晚上竟無一個可以讓他們棲身之處。他們先到一家小酒店喝啤酒,海倫還當眾唱了二支歌,然后他們從酒店出來,去找一個名叫杰克的老朋友家借宿,誰知遭到拒絕,后來弗朗西斯把海倫安頓在一輛廢棄的破舊汽車里,這輛汽車原是流浪漢的家,他睡在前座,另一個流浪漢睡在后座。弗朗西斯明知芬尼會跟海倫偷情,但他寧肯當王八也不愿海倫象桑德拉那樣凍死在露天。海倫在芬尼汽車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起來,用藏在胸罩里的12元錢到一家過去與弗朗西斯常住的小客棧里租下一個房間,重溫著自己不幸的一生,腦海里回響著貝多芬的樂曲,安然與世長辭了。弗朗西斯自己在一個四面透風的破馬廄里胡亂過了一夜,第二天去找一個收購破爛兒的漢子羅斯坎姆當臨時工,他們趕著一輛破爛的馬車穿街過巷,引起弗朗西斯對往事的種種回憶。最使他難忘的是他舊時的鄰居多赫蒂太太卡特琳娜。弗朗西斯那時才17歲,在多赫蒂家幫工,一天下午看見卡特琳娜赤身裸體出來準備套馬進城,認為她瘋了,就以一塊修窗戶用的帆布把她裹住,抱入屋內,其實這只是卡特琳娜勾引他的一個圈套,不久他倆就打得火熱,直到一場大火把卡特琳娜燒死。馬車到了離弗朗西斯自己的家不遠處,弗朗西斯提前下工,用當天掙來的工錢買了一只12磅重的火雞,一經去敲他離開了22年的家門。全家人又團聚了。妻子安妮毫不抱怨地歡迎他。兒子比利早已對他諒解,10歲的孫兒丹尼爾對這個從未見過面但會打棒球的爺爺很有好感,只有女兒佩格不肯原諒父親居然拋棄家庭離開他們22年,不盡一點做父親的責任。后來,弗朗西斯把他剛從箱底翻出來的一封舊信念給大家聽,這時11歲的女兒佩格寫給爸爸的第一封信,信中充滿愛意。這封信弗朗西斯保存多年,也是他保存下來的唯一的一封信。佩格忽然哭了,走到父親身邊坐下,把左手放到他的右手上,父女倆終于和解了。但強烈的內疚譴責著弗朗西斯,使他無法在家中留下。他去找海倫,又到窩棚區去找他的窮哥兒們,正好遇到警察來掃蕩,他為了救朋友打死一個警察,把受重傷的魯迪送進醫院,自己再次走上逃亡和流浪的道路。
作品鑒賞 本書又譯作《流浪漢》或《鐵草》篇幅不大,只十幾萬字,寫成后甚至無法出版,先后被退稿13次,最后因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索爾·貝婁的大力推薦,才為出版商所接受。誰知書一出版,立即受到評論界與讀書界以普遍贊譽,獲1984年的普利策獎和全國書評界獎,翌年又獲有“美國諾貝爾文學獎”之稱的麥克阿瑟基金會獎金,五年內可得免稅獎金26萬4千美元。《斑鳩菊》全書共分7章,每章又分成若干小節,全書除第5章描寫海倫之死外,都是寫主人公弗朗西斯離家22年后回到故鄉奧爾巴尼市后幾天中的活動,多半是回憶與現實交織的心理活動。全書沒有主要故事線索和情節,人物也只是一些社會渣滓(所謂的“反英雄”),但作者杰出地運用了各種藝術技巧,集中而生動地表現了人物各個層次的心理活動(清醒的、半清醒的、夢幻的),想象豐富,結構嚴謹,文筆洗練而富于詩意。主人公弗朗西斯原是個修理電車的技工,還是全市數一數二的打棒球好手,但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遭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先是打死一名工賊,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而離家出走,后來是為了逃避良心的譴責而再次出走,浪跡天涯22年,酗酒、打架、殺人、搞女人,但心底深處天良未泯,始終在追求和維護人性的完整。全書寫的只是一個小人物與命運搏斗失敗后維護個人尊嚴的內疚心理,這在當代美國文學中原不足奇。使本書成名的,主要應歸功于它的藝術成就,也就是作者自稱的“實驗現實主義”。作者說: “在我的第四部小說《斑鳩菊》里死人居住在這個世界里,其重要性不亞于活人。我深信在嚴肅小說里描寫的主體是真實的世界和它的問題。我非常欽佩某些象卡夫卡和塞繆爾·貝克特這樣的荒誕派作家。不過對于這些作家,誰也不會懷疑真實世界是他們荒誕想象的基礎。”所謂“死人居住在這個世界里,其重要性不亞于活人”,這種筆法見于本世紀二三十年代西方表現主義戲劇,也是今天最時髦的所謂“魔幻現實主義”手法之一。作者說,“我并不是個遵循現代主義或后現代主義傳統的實驗作家……對我自己來說,我的創作風格在形式上只有兩點新穎之處: 一是我圖在每部小說里有所創新; 二是我試圖打破現實主義的框框。”作者試圖在現實主義中打破框框搞實驗,這種實驗就是采用現代主義與后現代主義中的多種技巧,去豐富現實主義的表現手法; 在內容上則是以真實世界為基礎,去充分發揮作家的想象。這樣,作者所謂的“實驗現實主義”,真實就是現實主義與后現代主義的結合,尤其是現實主義與超現實主義的結合。作者又說,他的藝術是通過超現實主義和表現主義來談論世界,這世界是他一再強調的所謂“真實的世界”。他認為一個作家不能老是重復著一種手法,作家要在作品中揭露和譴責社會黑暗面比較容易,困難的是要表現出個人怎樣能在黑暗的社會中生存下去,而且還要挖掘出潛藏在靈魂深處的東西。他在本書中就企圖做到這一點。在生活中,現實與想象總是混雜在一起的,因此他要在小說中描繪與反映混雜在一起的兩個世界——現實世界與幻想世界。為了生動地再現這兩個世界,他什么手法都用:黑色幽默,意識流,古老的抒情筆法,鬼魂的出現。他說利用鬼魂出現以表現主人公的過去并不是一種新手法,不少新老作家如狄更斯、馬爾克斯等都用過,他只是利用這一手法來表現人物更深一層的意識,為的是加強而不是削弱作品的現實主義。在思想內容上,本書也深受存在主義哲學的影響,作者認為流浪漢沒有財產和社會地位,常常露宿在野草叢中,有時不得不殺人以求生存,選擇這種人作為小說主人公最能說明當代人的處境與地位,而且還能表現出一個人的靈魂的豐富性與復雜性,因為流浪漢行蹤不定,見多識廣,內心世界比常人更豐富、更復雜,通過流浪漢的典型來探索人性的奧秘也就更有意義。索爾·貝婁對弗朗西斯作了這樣的評價: “弗朗西斯是個傳統的戰士,一個難逃宿命的人物,一個冰島或愛爾蘭史詩里的典型。殺人是他的命運,他還殺死了美國風格,他的殺人技巧是從戲劇里學來的; 先扔出一塊棒球般大小的巖石,后來又在胡佛維爾用擊球棒殺人。他自認為是個有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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