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克魯斯《行行淚珠解疑云》愛情詩鑒賞
〔墨西哥〕 克魯斯
親愛的,今晚當我與你說話,
正如你的面孔和行動所表明,
用語言已經無法說服你,
但愿你能看透我的心胸。
愛神啊,增強了我的毅力,
戰勝了那似乎不可戰勝的情緒,
因在痛苦傾瀉出的淚水里,
破碎的心啊,滲著血滴。
夠了,親愛的,不要再嚴酷無情,
別讓狂暴的激情將你折磨,
別讓卑鄙的疑懼打擾你的安寧——
那全是虛假的跡象、愚蠢的陰影。
在點點淚珠中,你會看到
并摸到我破碎的心靈。
(趙振江 譯)
愛情,是一個永遠也猜不透的謎。仿佛讓人們享受到其中的溫馨還不夠,而偏偏要誘使人們陷入迷狂、不安、猜疑和誤解的羅網中苦苦煎熬。也許,這就是對純真之愛的考驗。大概,這就是對至誠之情的洗禮。殊不知,這樣的洗禮和考驗,攪碎了多少顆癡迷之心,消耗了多少行癡情之淚。讀罷克魯斯的詩《行行淚珠解疑云》,或許能有更為深切的體驗。
索爾·胡安娜·伊內斯·德拉克魯斯(1651—1695)是墨西哥女詩人。她天資聰穎,自幼好學,童年時代是在外祖父的莊園里度過的。15歲時進入宮廷做侯爵夫人的侍從女官。16歲時離開宮廷,兩年后去修道院從事研究和寫作。她的作品以處于殖民地時期的墨西哥社會為背景,描繪了各階層人物的生活風貌,具有明顯的現實主義傾向。她寫過戲劇和散文,但以愛情詩為主。流傳至今的有3部詩集,最著名的是長詩《初夢》(1689)和《神圣的納爾西索》(1689)。
《行行淚珠解疑云》這首詩是克魯斯在修道院里寫成的。這是一首“具有彼特拉克全部高雅的柏拉圖主義,而在簡潔和象征的力量方面則接近于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從詩的題目上看,大概是戀人之間產生了誤解和猜疑。為了解開這個疑團,為了使這難得的愛情不至中途夭折,詩人拋開了女性的羞澀和矜持,在“用語言已經無法說服”的情況下,借助愛神所賜予的勇氣與毅力,“傾瀉出”痛苦的淚水,捧出“滲著血滴”的“破碎的心”。希望這淚水能消除愛人的疑慮,企盼愛人“能看透我的心胸”。這是一個強忍悲痛而又決然投入愛河的女性的心聲,這是一個強壓痛苦而又義無反顧地墜入情網的女性的表白。然而,癡情并不意味著委屈求全,情切也不表明忍氣吞聲。所以,在第三、四節詩中,作者的情感由柔轉剛,語氣也由弱變強,詩的節奏也隨之加快起來。她勸愛人“不要再嚴酷無情”,告誡他“別讓卑鄙的疑懼打擾你的安寧”,指出“那全是虛假的跡象、愚蠢的陰影”。因為,“在點點的淚珠中,你會看到/并摸到我破碎的心靈。”從而既表明了對愛情的真誠和投入,也表現出不卑不亢的獨立人格。
這首詩在情節的安排上由平緩流動至急促發展。在情感的調動上由柔弱纏綿至剛毅堅強。在情調的把握上由如泣如訴至慷慨激昂。那行行滾燙的淚珠,即化解了愛人心頭的疑云,也滋潤了讀者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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