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澍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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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不是憑空生出一座塔
難道雨后的筍,也模仿了人類
鉆營著圈地,養人,在最后期限
稍稍顯擺過一點生機的特權?
陽臺上,我親眼所見鳥與鳥搏斗
卻不敢把蔽住自身的灌木
想象成藏嬌金屋;那些土著選民
把硬幣大小的光柱,塞進自己的腰包。
昨天尚余初夏的氣度,今晨
手機的地震讓我從床單盡頭
接納了窗外綿雨,外加讀書聲里
唇與齒扣動時,脫不盡的殖民氣息。
就在這潮濕的房間,我為你寫詩。
而你,一座孤島的孤兒,像甘蔗渣
被萃盡蜜汁后,不甘心讓生活成為干癟的
美的,纖維般連通了氣候的頻道。
真的,三月前,母親端來甘蔗汁
我忍不住把銀針扎進
這液態的果肉,盡管它淺嘗了幾口
就證明,安全感不過是我內心的一個小隔間。
但斗室里起跳的鴿子,團縮著
顯得窩囊,用身上的暗斑
蘸去我筆尖滲出的等寬的墨,卻飛不高,
頭抵在我胸腔薄弱的那層上。
還剩余些什么?擱筆,從好斗的鳥群
牽出不合群者,你終究瞌睡了起來。
仍抵抗著,仍在探望對面的公寓里
第幾個男人在哪層窗格,閃現過。
選自《揚子江詩刊》2016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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