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

總有這么一天，

我的主治醫師

會對mafem me說

他的病人

已無須禁忌什么了。

則我將笑他幾聲

孩笑；然后欣然出現于

朋友們為我舉行的

飲者大會，

并高聲吩咐侍者：

給我拿大杯來！

拿壇子來！

拿海來！

拿全宇宙來！

1972年

后記： 一、mafem me為法語，我的老婆之意。二、我之所以被大夫禁止飲酒，是因為怕酒精會使藥力消失之故。而我的生病，本不與飲酒相干。請勿誤會！幸甚！我的病名叫作“顏面神經局部麻痹”，不是中風之類，沒有生命危險，只要繼續打針，遲早會痊愈的。這病不分男女老幼，誰都會上身的。但醫生說，我的年紀大了，不如年輕人好得快。今年春天，聽了他這句話，我一怒之下，就把胡子刮掉，當然，到我又把短髭蓄起來的時候，你們等著瞧吧，那便是我又可以喝酒的好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