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兵學·孫子兵學的研究對象和研究內容·《孫子兵法》 與 《孫臏兵法》 的成書時代
《孫子兵法》原稱“兵法十三篇(《史記·孫子吳起列傳》),《漢書·藝文志·兵書略》記為“《吳孫子兵法》八十二篇,圖九卷”。《孫子兵法》之名,乃東漢以后的稱謂,如《隋書·經籍志》著錄的沈友的撰解即為《孫子兵法》,曹操、王凌集解的《孫子兵法》等。《孫子兵法》十三篇的篇目為: 一、《始計》,二、《作戰》,三、《謀攻》,四、《軍形》,五、《兵勢》,六、《虛實》,七、《軍爭》,八、《九變》,九、《行軍》,十、《地形》,十一、《九地》,十二、《火攻》,十三、《用間》。全書不到六千字。
《孫臏兵法》,《漢書·藝文志·兵書略》記為“《齊孫子》八十九篇,圖四卷”,大約在東漢末年失傳,自《隋書·經籍志》開始即不見歷代著錄。1972年重新出土了竹書《孫臏兵法》殘簡,現有《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本。
《孫子兵法》的問世,最早見于《史記·孫子吳起列傳》所記載:孫武“以兵法見于吳王闔廬。闔廬曰: ‘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十三篇”這是《孫子兵法》原來的稱謂。《吳越春秋·闔閭內傳》的記述則更為詳細,即吳王召見孫武后,問以兵法,孫武“每陳一篇,王不知口之稱善,其意大悅。” 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竹簡《孫子兵法》佚文中兩次提到“十三扁 (篇)”。又,《上孫家寨漢簡孫子》佚文亦有“孫子曰:夫十三篇”的文字。以上史料表明,孫子見吳王時《孫子兵法》十三篇已是一部完整的著作,對此,唐宋以前無人置疑。但是,宋代梅堯臣首先提出 《孫子兵法》乃 “戰國相傾之說” (歐陽修《居士集·孫子后序》)。南宋葉適進一步在《習學記言》中認為《孫子兵法》乃是“春秋末戰國初山林處士所為”。于是,《孫子兵法》的成書時代便成為后來學者所關注的問題。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出現了多種不同看法。比較有代表性的意見是認為 《孫子兵法》乃孫臏所著。日本武內義雄認為“今之《孫子》一書,是孫臏所著”(《孫子十三篇之作者》)。近人錢穆亦主張“《孫子》十三篇,洵非春秋時書。其人則自齊之孫臏而誤” (《先奏諸子系年考辨·孫武辨》),近人金德建認為,“《孫子》這部書的作者,當為孫臏無疑”(《孫子十三篇作于孫臏考》)。此外有《孫子兵法》系戰國時人依托說(如清代姚鼐《惜抱軒文集·讀孫子》、梁啟超《飲冰室專集·漢書藝文志諸子略考釋》),還有伍員所著說(清代牟庭《校正孫子》) 等。
以上諸說,多系臆測,歷代學者宋濂、胡應麟、孫星衍、章學誠等均不同意。如宋濂指出:“春秋時,列國之事赴告者則書于策,不然則否。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大國若秦、楚,小國若越、燕,其行事不見于經傳者有矣,何獨武哉”(《諸子辨》)清代孫星衍更明確認為“諸子之文皆由沒世之后,門人小子撰述成書,惟此是其手定,且在列、莊、孟、荀之前,真古書也。”(《孫子略解·敘》)特別是銀雀山漢墓《孫子兵法》與《孫臏兵法》的同時出土,澄清了千年迷霧,肯定了春秋與戰國確有孫武與孫臏其人,各有《孫子兵法》與 《孫臏兵法》其書。
但是,爭論并沒有就此結束。1979年,李零在《文史》第七輯上發表了《關于銀雀山簡本〈孫子〉研究的商榷》,認為漢簡兩《孫子》的出土不能完全推翻對《孫子兵法》著作時代與作者的 “懷疑之說”。《孫子》不是春秋末孫武親著,而是“孫子學派”軍事思想的記錄,成書過程大約從春秋末期的吳國開始,到戰國時的齊國,經過長期整理于戰國中期成書,其中不能排除孫臏參與了對此書整理的可能性。《中國社會科學》1987年第3期刊出了藍永蔚的《〈孫子兵法〉時代特征考辨》,從軍事史的角度,聯系《孫子兵法》反映出來的社會和階級狀況,對它的時代特征與版本源流作了進一步的考辨。認為《孫子兵法》成書于春秋末期。
在這個問題上,還有另外兩種觀點。一是郭化若《孫子譯注·再版的話》認為《孫子兵法》是孫武的門徒等根據孫武的著述整理而成,其思想體系屬于孫武,成書時期大概是春秋末至戰國初;馬來西亞鄭良樹《論〈孫子〉的作成年代》(收入《竹簡帛書論文集》,中華書局1982年版)更進一步認為,《孫子兵法》約成書于公元前496年——前453年間,在孫武逝世后約40年左右的時間內。另一是楊丙安、陳彭 《孫子兵學源流述略》 中論及的,認為 《孫子兵法》奠基于春秋,基本完成于戰國,定型于秦漢,即以孫武的言論為基礎,后經戰國中期兵家整理,至西漢時校理成書。其主要依據是,春秋無私人著書;十三篇中所論述的雖多是春秋末年的情況,但有些也具有戰國時的特征等。
從目前出版和發表的有關著作和論文看,多數學者認為《孫子》的作者是孫武,成書于春秋末年,但不排除后人校理時竄入某些字句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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