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赫——細菌學的奠基人
——細菌學的奠基人
羅伯特·科赫(1843—1910),是德國醫生和細菌學家,是世界病原細菌學的奠基人和開拓者。科赫對醫學事業所作出開拓性貢獻,也使他成為在世界醫學領域中令德國人驕傲無比的泰斗巨匠。
1910年羅伯特·科赫去世,人們把他的骨灰安放在一個青銅盒內,安葬于柏林傳染病研究院的院內。在白色大理石墓碑上雕刻著這位偉大人物的頭像、名字及生卒年月,金色的大字記敘了他的偉大功績。在羅伯特·科赫的紀念碑上,鑄有這樣的詩句:
從這微觀世界中,涌現出這顆巨星。
你征服了整個地球,全世界人民感謝你。
獻上花環不凋零,世世代代留美名。
1843年12月11日,科赫出生在漢諾威省附近的小城克勞斯塔爾。克勞斯塔爾坐落在德國中部著名的哈爾茨山區,這里森林茂密,氣候宜人,礦藏極為豐富。
大學畢業后的科赫,在漢堡總醫院實習了三年以后,就到一個小城鎮去開業。1870年,普法戰爭爆發了,他志愿參加了醫療隊,任部隊主治醫官。從軍隊回來后不久,他便來到沃爾斯頓當醫生。
科赫來到這里還不到半年,就以他嫻熟的技術,贏得了鎮上居民的尊敬。人們從幾里、十幾里的郊外乘馬車來找他看病。挨著墻邊的木椅子上常常坐滿了人。他們愿意等,等著科赫醫生診斷,下藥……好奇心也常常驅使病人把眼光投向醫生的工作室,最惹人注意的是那根細竹竿挑起的棕色布簾,它把簡陋的工作室隔成兩半。當有的小淘氣偷偷掀開它的時候,科赫醫生會趕緊阻止他,并用嚴肅的口吻讓他的母親抱開孩子。科赫不讓任何人越過布簾。
難道那里面有什么秘密嗎?是的,那布簾的后面是科赫的另一個世界,一個充滿了神秘和奇特的微生物世界。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均勻地照在潔凈的工作臺上。臺子上有蓋著布的儀器,鐵籠里裝著吱吱叫的小白鼠。房子的一角,是一間小小的暗室,門上掛著一塊厚厚的棕色布簾,很像個避光的大壁櫥。盛著五顏六色晶瑩液體的、各種各樣的燒杯、燒瓶整齊地排列在暗房桌上。每天,當科赫送走最后一個病人,他就一頭扎進棕色布簾的后邊,打開顯微鏡或者那些照相器材,一直工作到很晚很晚。深夜,人們經常可以看到科赫的窗口亮著徹夜不滅的燈光。當時,歐洲的醫學科學已經有了重大的發展。法國的巴斯德用實驗證明,傳染病是由特定的生物體引起的。
英國的一位外科醫生,把巴斯德的細菌學理論用于醫學實踐。證明只要對包扎傷口的繃帶、手術工具和動手術的雙手進行徹底的滅菌消毒,就不會使外科創傷受到感染。科赫雖然身居邊遠的沃爾斯頓小鎮,但也知道了這些醫學成就。可是,這些微小的、肉眼看不見的生物,究竟是不是導致人和動物患病的原因呢?這是整個歐洲科學界都困惑不解的課題。
1876年的一天,有個農民急匆匆地闖進了科赫的診所。他氣喘吁吁地說:“我有三頭肥羊,今天早上還好端端的,可是剛才一頭突然死了,另一頭也快死了,而第三頭卻健康地活著。我真不知它們犯了什么病,請您去看看行嗎?”
科赫聽后,向病人們表示歉意,便跟著這位農民出去了。很晚很晚,科赫才疲憊不堪地回到診所。這時,病人早就走了,候診室里空無一人。妻子埃米把晚飯留在桌子上,也早早地睡了。科赫顧不上這些,掀開棕色布簾,馬上把從鄉下采回的血樣,放在顯微鏡下進行分析……
又過了幾天,科赫出診路過一個肉鋪時,聽到里邊人們的議論;
“不得了,霍威爾農場一夜間死了六頭牛!”
科赫聽后,又急急忙忙地直奔霍威爾農場,取回了死牛的血樣。他在兩塊玻璃片上都涂了一滴血,放在顯微鏡下,他看到了一個黑色血液的世界,連紅細胞也都變得發綠。觀察中,他發現在黑色血液里,有幾粒像灰塵一樣的東西散在血液中。
“這是什么呀?”
再仔細觀察,他看出這幾粒灰塵似的東西很像一根根小木棒,有的是單獨一根,有的是幾根連在一起。看著看著,他腦子里突然產生了一個問號,難道這就是炭疽病病毒嗎?為了證實這個猜想,他進行了艱辛的實驗。
科赫在這一段時間里,只要聽說牲畜死亡的消息,無論路途多么遙遠,都要親自趕去,每次都帶上一大堆試管,把它裝滿死去牲畜的血液。他一直觀察了好幾個月,做過無數次的對照試驗,他發現在每一例死羊或死牛的血液標本中,都能看到這樣的“小木棍”和“小線條”,而在健康的牛羊血液中,卻找不到。現在可以肯定,“這些家伙一定是炭疽病的病源!”科赫對此深信不疑,但是作出科學結論還需要大量的事實來證明。
關于炭疽病,歐洲已經有人先于科赫進行過研究,法國的內科醫生達萬、著名的雷伊、德國人玻蘭德等許多學者,以及偉大的微生物學先驅巴斯德都在研究炭疽病。但是,他們都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
當時,可怕的炭疽病嚴重地威脅著歐洲大陸。肥沃的牧草,溫和的氣候,給牲畜提供了良好的生存條件。可是幾十年來,人們在炭疽病面前束手無策。它奪走一個富裕農戶的五六百只肥羊,就像平地刮一陣風那么容易。一頭小牛早晨還在青蔥的草地上撒歡兒,下午就像霜打的莊稼那樣垂下了頭。晚上,這頭小牛就四腳朝天了。死去的牛羊的血是暗黑色的,一只死了,成群跟著倒下。有時牲畜的主人或牧工也會染上這種可怕的炭疽病,他們往往是皮膚上長癤子,在一陣陣嚇人的咳嗽聲中死去。
這種颶風般的傳染病對人們的威脅太大了,它蔓延的速度也驚人。有人對歐洲農民面臨的炭疽病打擊表示憂慮,對整個歐洲的肉食供應前景表示擔心。而當時的科學研究,還不能幫助人們從這種絕境中解脫出來,許多人甚至認為這是上帝對人類的懲罰。
科赫決心揭開炭疽之謎終于成功了,科赫在自己的實驗報告中寫道:
“在尋找傳染病的病原菌時,應該注意:第一,同一種微生物,會因條件、環境不同而變換它的形狀。第二,必須把這種微生物進行人工培養,以便觀察它的生長變化和用于實驗。第三,必須用培養液在動物身上進行試驗,以確證是否能引起疾病發生。”
科赫在詳細地介紹了實驗的方法后,在結尾部分又具體提出:“炭疽病在活著的動物體內是以小棍狀物存在,在動物死后或離開動物身體時,由于客觀條件惡化,它以小串珠子形式的孢子存在,至于在野外,它是以小得眼睛看不見的串珠形式散在各個角落。當它再進入動物體內時,馬上恢復成小棍形狀并迅速繁殖,進而破壞血液。”
1878年4月30日,是沃爾斯頓氣候最宜人的季節。科赫送往布雷斯勞植物生理學會的實驗備受青睞。今天,他——一個鄉村醫生被布雷斯勞大學植物生理研究所所長、著名學者費爾迪南德·科恩教授邀請,去那里講學。他隨身帶去了裝有小白鼠的籠子和一架顯微鏡。他整整演講了五天。他的演講,沒有驚人的言詞,也沒有情緒激昂的論證,只是一直表演著他的實驗,簡要地說明他的研究過程。當科赫的第一批實驗剛做完,病理學教授尤利烏斯就急忙跑回他的研究所去召喚他的助手們:“你們快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去聽科赫講演!這個人有異乎尋常的發現。他的方法既簡單又準確。他雖與科學界相隔絕,但卻成功了!簡直絕妙極了。”
不久,科赫一篇題為《炭疽病病原學,論炭疽病桿菌發育史》的報告,在《植物生物學》雜志上發表了。科學家們由衷地祝賀科赫的成功,他們一點也不嫉妒他,盡管他們之中也有人做了不少關于炭疽菌的研究。但是,科赫第一個揭示了炭疽菌的生活周期,何況他是一個人在條件極其簡陋的情況下進行的實驗。他的堅韌不拔、鍥而不舍的精神贏得了人們的尊重。
很快,科赫的另一些論文相繼問世了:關于炭疽方面的,關于怎樣給細菌染色的,關于顯微照相術的研究,關于傷口感染問題……每一篇著作都像寶石一樣在科學的寶庫中大放光彩。整個歐洲都驚奇地發現了科赫的能量。全世界都注意到了科赫的研究。由于他卓越的成就,1880年春天,德國政府委任科赫為柏林帝國健康署成員。
科赫全力以赴地進行著研究,他制作了近三百種結核菌樣品。由于給各種樣品染色,他的雙手被染得五顏六色,揮發物使他的手上布滿了皺紋,變得烏黑發亮。他整日整日無休無止地反復觀察和思考,使他有時回家竟迷了路。他在死于結核病的患者身上觀察細菌,他從獸醫所、動物園的病畜、死畜中提取標本……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當他用次甲基藍進行染色后,在顯微鏡下發現了藍色、細長的小桿狀體。它們看上去比炭疽細菌小得多,有一定的彎曲度。他終于發現了結核桿菌!
但是,實驗碰到了攔路虎。因為幾乎沒有合適的培養基能在動物體外培養出純菌種。“難道它們只有在活體中才能生存嗎?”
試驗一次次失敗,他不氣餒,仍堅持實驗。終于,他找到了著名的“血清培養基”,試驗的進程加快了。老一輩科學家的夢想,同輩科學家的預測,被科赫證實了。1882年3月的一個晚上,柏林的夜空下著雨,在施普雷河畔一幢莊嚴的大理石建筑物內,柏林生理學會正在舉行報告會。德國科學界最卓越的人物都來了……
在這個報告會上,科赫報告了他的研究成果——《論肺結核》。他論述了“結核桿菌是結核病的根源,結核病是一種寄生蟲病”。從而指出征服結核病最重要的是要研究結核病患者的痰,必須用適當的消毒方法,對患者的痰進行無害處理。
此外,結核病患者所用的衣服、床單等也應消毒。這個現在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常識,當時卻吸引了所有與會的科學家,會場安靜得幾乎讓人們屏住了呼吸。在柏林生理學協會的歷史上,破天荒第一次沒有發生爭論。就在報告的當天晚上,消息傳遍柏林,接著傳到世界各地。羅伯特·科赫譽滿全球。他的照片被印在紅手帕上,報紙上刊登了贊美他的詩歌,人們給他戴上了“桿菌之父”的桂冠。
世界各地的醫學界人士相繼來到德國,希望能在科赫的指導下學習。人們羨慕他的成功,敬仰他的聲望。但科赫對成功所帶來的一切,表現出了一個偉大人物的博大胸懷。他并不認為這是自己一個人的貢獻。他在論文中高度地贊揚了其他科學家的研究,認為沒有他們的貢獻,自己是不可能發現結核桿菌的。
1888年,科赫被任命為柏林大學衛生學院院長和教授后,在研究領域更是捷報頻傳。在柏林召開的第10屆國際醫學代表大會上,他作了《論細菌學研究》的報告。在1901年倫敦不列顛結核病研究大會和1908年華盛頓國際結核病大會上,他的關于家畜結核病的文章,以及《人、牛結核病區別》的報告,又像一聲聲霹靂,再次使醫學界震驚。這一系列有關結核病的研究成果,使他在結核病研究領域里享有極高的威望,當選為國際結核病研究會的名譽主席。榮譽伴隨著他的貢獻接踵而來。1905年,由于他對醫學的卓越貢獻,獲得了諾貝爾醫學和生理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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