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說化圓為方問題
古希臘數學家非常苛刻地限制幾何作圖工具,規定畫幾何圖形時,只準許使用直尺和圓規,于是,一些本來很簡單的幾何作圖題竟變成了著名的數學難題。除了三等分角問題和立方倍積問題之外,還有一個舉世聞名的幾何作圖難題,叫做化圓為方問題。
據說,最先研究這個問題的人,是一個叫安拉克薩哥拉的古希臘學者。安拉克薩哥拉生活在公元前5世紀,對數學和哲學都有一定的貢獻。有一次,他對別人說:“太陽并不是一尊神,而是一個像希臘那樣大的火球。”結果被他的仇人抓住把柄,說他褻瀆神靈,被抓進了牢房。
為了打發寂寞無聊的鐵窗生涯,安拉克薩哥拉專心致志地思考過這樣一個數學問題:怎樣作出一個正方形,才能使它的面積與某個已知圓的面積相等?這就是化圓為方問題。
當然,安拉克薩哥拉沒能解決這個問題。但他也不必為此感到羞愧,因為在他以后的2400多年里,許許多多優秀的數學家,也都未能解決這個問題。
有人說,在西方數學史上,幾乎每一個稱得上是數學家的人,都曾被化圓為方的問題所吸引過。幾乎每一年,都有數學家欣喜若狂地宣稱自己解決了化圓為方問題!可是,不久人們就發現,在他們的作圖過程中,不是在這里就是在那里有著一點小小的但卻是無法改正的錯誤。
化圓為方的問題看上去這樣容易,卻使那么多的數學家都束手無策,真是不可思議!年復一年,有關化圓為方的論文雪片似地飛向各國的科學院,多得讓科學家們沒有時間去審讀。1775年,法國巴黎科學院還專門召開了一次會議,討論這些論文給科學院正常工作造成的“麻煩”,會議通過了一項決議,決定不再審讀有關化圓為方問題的論文。
然而,審讀也罷,不審讀也罷,化圓為方問題以其特有的魅力,依舊吸引著成千上萬的人。它不僅吸引了眾多的數學家,也讓眾多的數學愛好者為之神魂顛倒。15世紀時,連歐洲最著名的藝術大師達·芬奇,也曾拿起直尺與圓規,嘗試解答過這個問題。
達·芬奇的作圖方法很有趣。他首先動手做一個圓柱體,讓這個圓柱體的高恰好等于底面圓半徑r的一半,底面那個圓的面積是πr2。然后,達·芬奇將這個圓柱體在紙上滾動一周,在紙上得到一個矩形,這個矩形的長是2πr,寬是r/2,面積是πr2,正好等于圓柱底面圓的面積。
經過上面這一步,達·芬奇已經將圓“化”為一個矩形,接下來,只要再將這個矩形改畫成一個與它面積相等的正方形,就可以達到“化圓為方”的目的。
達·芬奇解決了化圓為方問題嗎?沒有,因為他除了使用直尺和圓規之外,還讓一個圓柱體在紙上滾來滾去。在尺規作圖法中,這顯然是一個不能容許的“犯規”動作。
與其他的兩個幾何作圖難題一樣,化圓為方問題也不能由尺規作圖法完成。這個結論是德國數學家林德曼于1882年宣布的。
林德曼是怎樣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呢?說起來,還與大家熟悉的圓周率π有關呢!
假設已知圓的半徑為r,它的面積就是πr2;如果要做的那個正方形邊長是X,它的面積就是X2。要使這兩個圖形的面積相等,必須有。
X2=πr2
即X=πr。
于是,能不能化圓為方,就歸結為能不能用尺規作出一條像πr那樣長的線段來。數學家們已經證明:如果π是一個有理數,像πr這樣長的線段肯定能由尺規作圖法畫出來;如果π是一個“超越數”,那么,這樣的線段就肯定不能由尺規作圖法畫出來。
林德曼的偉大功績,恰恰就在于他最先證明了π是一個超越數,從而最先確認了化圓為方問題是不能由尺規作圖法解決的。
三大幾何作圖難題讓人類苦苦思索了2000多年,研究這些數學難題有什么意義呢?有人說,如果把數學比作是一塊瓜田,那么一個數學難題,就像是瓜葉下偶爾顯露出來的一節瓜藤,它周圍都被瓜葉遮蓋了,不知道還有多長的藤,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顆瓜。但是抓住了這節瓜藤,就有可能拽出更長的藤,拽出一連串數學成果來。
數學難題的本身,往往并沒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我們要想解決它,就必須發明更普遍和更強有力的數學方法來,于是這也推動著人們去尋覓新的數學手段。
例如,通過深入研究三大幾何作圖難題,開創了對圓錐曲線的研究,發現了尺規作圖的判別準則,后來又有代數和群論的方程論若干部分的發展,這些,都對數學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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