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無詳記的民間畫工
山西省芮城縣的永樂鎮,傳說是八仙之一呂洞賓的出生地。呂死后,唐代改其宅為“呂公祠”,金朝末年,改祠為觀。在元代初該觀曾被燒毀,到至元三十一年(公元1294年)再建為永樂宮,在這座規模宏大的道觀中,尤以壁畫著稱于世。
三清殿是永樂宮的主殿,所繪的《朝元圖》有八個主像,都做帝王裝,每一主像旁配以仙曹、玉女、香官、使者、力士、五岳、四讀、天官、地官、水官等,分三至四層安排,構成了氣勢磅礴的人物行列,畫工們對這些人物的神態刻畫得一絲不茍、非常形象,各有各的特點。每組神像既富有變化,又十分統一,有著強烈的藝術魅力。如西壁的“白玉龜臺九靈太真金母元君”群像、主像莊嚴肅穆,玉女的溫文秀雅、武士的須眉飛動,真人的翩翩欲仙,畫得十分動人。對于浩大行列的描寫,也巧妙地處理了人物之間的關系。如有的轉身對語,有的側耳傾聽,有的左顧右盼,使之成為一個極富變化的自然整體。
三清殿的壁畫,又有另一種特點。在東、西、北壁上畫《純陽帝君神游顯化之圖》共五十二幅圖、工致地描述了呂洞賓從降生到赴考、得道、離家、超度凡人、游戲紅塵的故事。畫工們在繪制中涉及當時社會的生活形態、服飾、環境等,對我們了解封建社會有珍貴的參考價值。
在純陽殿中,精彩的是《鐘離權度呂洞賓圖》。在這幅圖中,描繪了鐘離權正在說服呂洞賓入道。兩人同坐深山磐石上,鐘離權袒胸露腹,性格豪爽,目光注視對方,渴望得到反應。呂洞賓則拱手危坐,俯首沉思。這幅畫對人物內心的細致刻劃別具匠心。
這些精妙的壁畫,都有著筆法簡練、敷彩壯麗、富于裝飾性的特點??梢钥闯霎嫻兝^承了吳道子、傳為武宗元畫的《朝元仙仗圖》的畫風。可以說永樂宮的壁畫,達到了我國道教繪畫發展的最高水平,也顯示了我國十四世紀宗教繪畫的水平。
然而,對這些畫工,在歷史上卻沒有詳細記載。在壁畫上有畫工的題名,在題記上知道,壁畫是由兩班畫工完成的。三清殿的壁畫是由洛陽馬君祥的兒子馬七為頭,帶領諸畫工完成的。純陽殿的壁畫是由禽昌朱好古的門人張遵禮完成的。馬君祥、朱好古是當時北方較有名的畫工,所以畫工題名,以他們為領銜。既使是出名的畫工也只在《畫史外傳》上有簡略的記載,至于他們的生卒、事跡是不可考的,其他畫工就更沒有記載了。這和他們的杰出才能和貢獻是極不相稱的,也是封建社會輕視民間藝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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