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呂·普天樂 崔張十六事·十五、遠寄寒衣
想張郎,空僝僽。緘書在手,寫不盡綢繆。修時節和淚修,囑咐休忘舊。寄去衣服牢收授,三般兒都有個因由:這襪兒管束你胡行亂走,這衫兒穿的著皮肉,這裹肚常系在心頭。
“遠寄寒衣”寫崔鶯鶯給張生修回書、寄寒衣,囑咐他休忘舊情。當作“喜得家書”的續篇來欣賞,順理成章,銜接自然。
全曲共分兩層意思。第一層,崔鶯鶯給張生寫信。
“想張郎,空僝僽”,寫鶯鶯對張生的思念。“僝僽” (chan zhou),是憔悴、煩惱、嗔怪的意思。“緘書在手,寫不盡綢繆”,是說手中拿著寫好的書信,總感到仍有說不盡的纏綿之情。“綢繆”,情深意厚,纏綿之意,“修時節和淚修,囑咐休忘舊”,說明主人公是含著相思的淚水來寫信的,信中再三囑咐遠在京師的新科狀元郎張生不要拋卻舊情,另尋新歡。
第二層,寫寄寒衣。
三件衣物,各有寓意。一雙襪兒,是希望張生穿了它能拘管住自己的行動,莫要貪花問柳,“胡行亂走”。一件汗衫,特意囑咐他要“穿的著皮肉”,是希望張生貼身穿著它時刻不忘溫柔的鶯鶯就在自己身邊。一個裹肚兒,則是表示女主人公時刻不離張生的左右,緊緊地“系在(他的)心頭”。
整個曲子描寫崔鶯鶯對遠在京師的張郎既思念又怕他變心的復雜感情,非常真實,非常細膩。
全曲從藝術結構看,前后兩層意思,互相承接、遞進,轉折自然。前者,和淚修書,以言傳情;后者,言之不足,托之以物。構思巧妙、完整,天然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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