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
作者: 趙德福 【本書體例】
【原文】:
於鑠王師(1)!遵養時晦(2)。時純熙矣(3),是用大介(4)。我龍受之(5),蹻蹻王之造(6)。載用有嗣(7),實維爾公,允師(8)。
【鑒賞】:
武王伐紂是歷史上一件大事,在社會發展史上有其進步的意義。《大武舞》(或稱《大武樂章》)是表現這個歷史事件的,因此在歷史上有其重要意義。據記載,周代最大的樂章是《大武》之樂,共六章。但是這六章的名稱沒有能確鑿地記載下來。后來的學者多方推論,認為《酌》詩是《大武》樂舞的首章歌辭,歸納其原因:其一,《大武》舞的第一曲是表演“北出”的,即表演武王帥兵北伐之事。鄭玄《禮記》注曰:“象武王始出伐紂,至孟津而大會諸侯也。”而《周頌·酌》篇正是講武王伐紂的事,并與《武》章詩上下呼應,章法相同,推知《酌》、《武》是挨著唱的;其二,《酌》篇所反映的軍事政治情況與武王伐紂背景密合無間;其三,《酌》篇名應作“灼”即“於鑠王師”之“鑠”,一方面是“爍”意,一方面也概括詩大意——全詩言光明到來,我們就要打仗了。由于命名上與《大武樂章》其他幾章如《武》、《賚》、《桓》、《般》名法相同;其四,據《左傳(宣公十二年)》記載,武子言整軍經武之事先引《酌》詩,次引《武》詩,可知在春秋之世《酌》章在前,而《武》章在后。由此可知,《酌》一定為《大武樂章》其中之一,并且是第一章。近代王國維也進一步論定《周頌》中的《昊天有成名》、《武》、《酌》、《賚》、《桓》、《般》等六篇即為《大武》樂的六章。此說雖然缺乏確鑿證據。但《酌》是其中之一章,歌頌武王滅商的著名樂曲歌辭卻是可以肯定的。《禮記·內則》云:“童子十有三年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勺”即《酌》,“舞勺”說明《酌》是周代著名舞樂,并已被列為奴隸社會貴族少年必修課之一。可見,《酌》詩在當時已家喻戶曉了。
《酌》詩記載了武王伐紂的史實,反映了武王“能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的功勛。據史書載:商紂王是位暴君,很不得人心,而周朝到文王時已國力強盛,武王滅紂已是水到渠成。相傳在伐紂戰爭中,雖則武王兵力不強,但士氣旺盛,殺敵英勇。紂王雖發兵十萬,卻人心不附,紛紛逃亡,士兵倒戈,結果紂王自焚而死。武王伐紂順乎歷史潮流、深得人心。這決定了功利性較強的《酌》詩而千古傳唱。《酌》作為《大武》樂有機組成部分,不象一般文辭,若果離音樂、舞蹈,“早失春光一半”,剩下一個空洞洞的外殼。也不象一般文辭“味同嚼蠟”孤立看不那么爛漫。透過《酌》詩諛詞頌聲還可嗅到其濃郁的青春氣息,透過概括性和涵蓋力較強的《酌》詩可窺見其重要的史學價值。
全詩八句,前兩句“於鑠王師,遵養時晦”,“於”開篇以贊嘆語氣,接著表現了人們對建立卓然功業的武王的敬意。以“鑠”形容武王伐紂,寫商紂用“晦”稱代,對比中顯露出紂王的“無道”和武王的“美盛”。以簡紂文筆顯示出褒貶分明的感情色彩。三、四句寫武王伐紂的成功帶來了天下澄平盛世,“時純熙矣,是用大介”用簡樸而厚重的語言頌揚了伐紂使得天下重見光明,從此天下永垂吉祥。五、六句更集中謳歌了武王深得民心的功德。“我龍受之,蹻蹻王之造”指出武王得寵乃是上天恩賜,對赫赫功勛歸于武王所為,充滿了濃郁的宗教迷信色彩。后二句“載用有嗣,實維爾公允師”是誓詞,表明后人決心承繼祖業,效法前王。以懇切語氣,虔誠的態度立誓。全詩前六句歌頌武王立國之功,后二句祭告周朝祚胤永錫,以慰先王。總概全詩大意:武王率師攻克殷商,從此周朝國運隆昌,我大周承受帝業,后繼有人,武王永遠為后人榜樣。
《酌》詩最初是配合樂舞用作朝廷宗宙祭祀的舞曲歌辭,不似今日之“涸轍枯鮒”。它有活潑的生命,如果我們發揮自己想象力不難嗅到它原有的馥郁。《酌》詩同大多的《頌》詩一樣是寫“告功成”、“美盛德”之作,但又不是象其他頌詞里所歌頌周的遠祖有那種神話傳說式的荒誕離奇的形象色彩,而是天下人擁戴的實實在在的率領王師的君王。從政治、道德觀念出發對武王立國功績予以頌美。
《酌》詩語言典深,詞語嚴正,概括性強,涵蓋力廣,是本詩藝術表現方面顯著特點。由于本詩是祭祖之樂,沒有對武王立國的歷史事實和功績作詳細追敘,以“告功成”代替詠史;歌頌贊美代替敘事。篇章短小,節奏舒緩,氣氛肅穆。帶有宗教文告色彩,形式已具散文化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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