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查慎行·大小米灘》原文賞析

掀波成山石作底， 風平石出波瀰瀰。秋天一碧雨新洗， 大灘小灘如撒米。

詩人于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 出游福建，自福州北返路過建甌，看到建甌縣潭溪中灘石遍布，猶如撒米，故名大小米灘。照理說，寥寥四句的短詩，若要仔細地狀物寫景是有一定的困難，但這首詩描繪大小米灘風浪涌起與風浪平靜時的景象，特別是寫風平石出時的情況，緊扣題目，悠然而止，讓人幽思慢想，細加品味，倒也能想象出大小米灘的情景。

這首詩開頭兩句抓住狂風、波濤、灘石兩相對比進行描寫，狂風吹起，波浪成山，江石作底。這是波浪掀起時的景象，是動景，是詩人見到的眼前實景，是客觀的真實。風平石出，水波彌漫，米灘灘石，遍布江中，突兀明顯，平靜安謐! 這是靜景。詩人以靜寫動，以安寫險，倒也能說明潭溪的險惡!

后兩句“秋天一碧雨新洗，大灘小灘如撒米。”時值秋天，天高氣爽，萬里碧空，明凈澄清，特別是秋雨之后，萬物好像剛剛沖洗過一樣。天空是碧藍的，空氣是新鮮的; 風平浪靜，江水盈盈，大灘小灘，猶如撒米，遍布江中。“秋天一碧”，寫出江景之美。猶如撒米，比喻灘石之多，潭溪行舟之難。

沈德潛《說詩晬語》說： “短篇難以收斂，收斂能含蘊無窮，則短而不促。”這首詩的收斂處是“大灘小灘如撒米”，可以說是含蘊無窮。一是切題《大小米灘》，灘石也因此而得名。這樣寫，不僅點明題目，而且含蘊無窮，給人們以思索的余地，讓人們想到秋天新雨之后，大小米灘的清朗幽靜，讓人們想到大小米灘如撒米之多，航道難行，正如《初上灘》中寫的“曲折蜂窠犬牙里”，說明潭溪的險惡!

“短篇超然而起，悠然而止”，沈德潛對短詩的要求很有道理，這首詩可以說是超然而起，“掀波成山”能說不是超然嗎?“悠然而止”含有意味無窮的意思，給人們留有想象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