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兒,自梳籠與你時常相見。
想當初,同歡面也共愁顏。
到如今,滅我又不明不暗,
熱氣兒不敢來呵你,緣何問你不回言?
想必又有一個人兒也,因此上變了臉。
——明·醉月子輯《新選掛枝兒》
本篇以鏡子比喻成情人,把鏡子的明暗變化,想象成為情人的變臉,顯得情趣盎然。
“鏡子兒, 自梳籠與你時常相見”。梳籠,即梳頭。過去女子成年時才盤發插簪,因此這里“自梳籠”,也就是指成年結婚之后, “與你時常相見”,這個“你”是指鏡子,又是以鏡子喻情人。鏡子的功能,就是把人的面貌如實地反映出來,因此詩人以與鏡子“同歡面也共愁顏”,來比喻她跟她的情人之間是如何地同歡樂、共憂愁。可是鏡子是需要經常擦拭的,不擦拭就會變得晦暗不明,使人無法照得清晰透明。因此,詩人又以鏡子為喻,說她的情人“到如今滅我又不明不暗”。擦拭鏡子時,需要把熱氣呵在鏡子上。由于詩人把鏡子比喻、想象成為自己的情人,所以她說:“熱氣兒不敢來呵你,緣何問你不回言?想必又有一個人兒也,因此上變了臉。”
這種把鏡子擬人化,名為寫鏡子,實則喻情人,既句句切合鏡子的特性,又句句寄托了對情人的埋怨之情,一語雙關,由此及彼,不僅在藝術上給人以情味雋永、妙趣橫生之感,而且也折射出在封建社會愛情是多么地不自由,以致使人們不得不采用以物喻人等曲折隱晦的方式,來抒發難以明言的愛情上的歡樂和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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