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聽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¹⁾。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²⁾。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³⁾。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⁴⁾。

【解析】這雖是一首感傷今天，追憶昔日的小詞，卻可把它當成作者的自傳來看。作者抓住“聽雨”這一生活常見情景，截取三個不同的時代斷面，來表露不同的志向、情趣和心境。上片寫少、壯年時期的聽雨。少年時聽雨，地點是歌樓上，景物是紅燭高照，羅帳昏暗，一幅無憂無慮，追歡逐樂的少年冶游圖，躍然紙上。接寫壯年時聽雨，地點是客舟中，景物是江闊云低，孤雁聲聲，一幅離亂的生活畫面，呈于讀者眼前。下片重點寫老年聽雨。地點是僧廬下，雖未寫景，但寺院的景象不難想到。且人老鬢斑，凄苦之情溢于言表。結句處，作者抒發了悲憤之情：就是這無情的雨聲，演奏出人生離合悲歡曲；就是這無情的雨聲，催化著人生由少至老的衰變。全詞僅五十六字，卻包容作者的一生經歷，且選材奇巧，表達高妙，真叫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