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臥室聯語（第五回）

【原文】

嫩寒鎖夢因春冷①，花氣籠人是酒香②。

【注解】

①嫩寒：輕寒，微寒。鎖夢：不成夢，睡不著覺。春冷：比喻青春孤單寂寥。

②此句意為：人被酒和花的香氣所吸引。籠人：諸本多誤作“襲人”，應由“花氣襲人”致誤。籠，籠罩。

【背景】

說著大家來至秦氏臥房。剛至房中，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寶玉此時便覺眼餳（xíng）（眼睛半睜半閉）骨軟，連說：“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寶玉一下子高興起來，連叫“這里好！”就在這里沉酣入睡，并作了一個極其離奇荒唐的夢。

【賞析】

這一聯是寶玉到秦氏房中所見，對聯在明代畫家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的兩旁。秦太虛，即秦觀（l049—ll00），北宋詞人，字少游，一字太虛，號淮海居士，高郵（今屬江蘇）人，曾任太學博士及國史院編修官，是“蘇門四學士”之一。他的詩詞多寫男女情愛，風格纖弱靡麗。但是，小說中的這副對聯并非出自他手，只是小說作者的擬作。

作者此處寫一聯一畫，與房內其他種種擺設器物一樣，全用假托，都是歷史上有名的“香艷故事”。

秦可卿的臥室是個青春少婦的臥室，其擺設、色調、氣息，處處都同普通臥室不同。書中說寶玉當時已十三歲，正是青春萌動期的開始，這個臥室的一切都仿佛對他是一種朦朧的啟示。作者在這里憑空杜撰了許多擺設，什么武則天的寶鏡，趙飛燕的金盤，擲傷楊貴妃乳房的木瓜，壽昌公主（劉宋時人）的臥榻，同昌公主（唐代人）的珠帳，等等。上述這些人都是風流女性，其含意不言自明。唐伯虎的畫和秦少游的對聯，也是作者根據需要杜撰的。從這些暗示看，秦可卿不像是個能恪守貞操的女子。《金陵十二釵》正冊判詞說她“情既相逢必主淫”，曲演《紅樓夢》里說她“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根本”，都說明秦可卿在寧國府這個大染缸里已經掉入“泥沼”中了。

有人根據寶玉在夢中同秦可卿結為夫婦以及可卿吩咐丫鬟“好生看著貓兒狗兒打架”等情節，認為作者在這里暗寫了可卿引誘寶玉同她發生了暖昧關系。是否如此，筆者難下斷語，讀者可從書中情節自己去推斷。

【鏈接】

《紅樓夢》主要人物性格分析之秦可卿

金陵十二釵之十二，寧國府賈蓉之妻。她是營繕司郎中秦邦業從養生堂抱養的女兒，小名可兒，大名兼美。她長得裊娜纖巧，性格風流，行事又溫柔和平，深得賈母等人的歡心。但公公賈珍與她關系曖昧，致使其年輕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