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筠·玉蝴蝶》花間詞原文|鑒賞|賞析|注釋|評點

秋風凄切傷離，行客未歸時。塞外草先衰，江南雁來遲。芙蓉凋嫩臉^②，楊柳墮新眉。搖落使人悲^③，腸斷誰得知?

【注釋】

①《玉蝴蝶》：別名《玉蝴蝶慢》。《金奩集》入 “仙呂調”。《詞譜》：“小令始于溫庭筠，長調始于柳永。”②芙蓉：即荷花。此句言嫩臉憔悴如芙蓉之凋，下句言新眉懶畫如柳葉之脫。③ “搖落”句：謂秋天眾芳搖落，使人傷悲。宋玉《九辯》：“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 草木搖落而變衰。”杜甫《詠懷古跡》：“搖落深知宋玉悲。”

【評點】

這首詞寫閨人秋日懷遠。

上片開頭二句，一寫往日離別，一寫望歸，雙起單承，秋風則是共同的典型環境。由 “傷離”而 “未歸”，其間經過了多少不眠之夜。出語看似平淡，而詞情酸楚，韻調悲切。后二句全由 “未歸時”展開，寫女主人公的內心活動。“塞外”句一筆宕開，設想遠人所在的地域狀貌。“江南”句由遠及近，由 “塞外”而 “雁”，由 “雁”而連及遠人的書信，線條明晰，思遠情致描摹深透，一種細膩之情洋溢于字里行間。上片在時間與空間上回環跳躍，把殷切懷人的情意，表達得淋漓盡致。

過片句寫女主人公的形象，嫩臉憔悴，如荷花凋落，愁眉懶畫，皆因行客未歸。結尾二句，總攬全章，縱筆寫情：草木凋零的秋天，本來就使人悲涼，在思婦看來，則更增愁情，而這種傷心的境況又有誰知道?語語沉痛，字字淚珠，以歌當哭，哀思無限。《白雨齋詞話》評點：“‘塞外’ 十字，抵多少《秋聲賦》。”又評：“飛卿詞 ‘此情誰得知’、‘夢長君不知’、‘斷腸誰得知’，三押 ‘知’ 字，皆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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