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從師去,人間萬事勞。云門不可見,山木已應高。向日開柴戶,驚秋問敝袍。何由宿峰頂,窗里望波濤(句清警)。
【箋釋】
[皎然上人] 《新唐書》六〇《藝文志》:“《皎然詩集》十卷。字清晝,姓謝,湖州人,靈運十世孫,居杼山。顏真卿為刺史,集文士譔《韻海鏡源》,預其論著。貞元中集賢御書院取其集以藏之,刺史于頔為序。”《唐才子傳·皎然》:“皎然,字清晝,吳興人。俗姓謝,宋靈運之十世孫也。初入道,肄業杼山,與靈徹、陸羽同居妙喜寺……李端在匡岳,依止稱門生。一時名公俱相友善,題云‘晝上人’是也……因撰序作詩體式,兼評古今人詩,為《晝公詩式》五卷,及撰《詩評》三卷,皆議論精當,取舍從公,整頓狂瀾,出色騷雅。”
[從師去] 《唐才子傳·李端》:“李端,趙州人,嘉祐之侄也。少時居廬山,依皎然讀書,意況清虛,酷慕禪侶。”傅璇琮《唐代詩人叢考》以為李端未曾從師皎然,李端晚年才從高僧學習,此處當是一種追慕。
[云門] 云門寺。《方輿勝覽》卷六“紹興府”:“云門寺,在會稽南三十一里,今名雍熙,為州之偉觀。昔王子敬居此,有五色祥云,詔建寺,號云門……宋之問《游寺》詩:‘維舟深靜域,作禮事尊經。投跡一蕭散,為心自杳冥。龕交大禹穴,樓倚少微星。沓嶂圍蘭若,回溪抱竹庭。覺花涂砌白,甘露洗山青。雁塔鶱金地,虹橋轉翠屏。人天宵現影,神鬼晝潛形。理勝常虛寂,緣空自感靈。入禪從鴿繞,說法有龍聽。劫累終期滅,塵躬豈暫寧。搖搖不安寐,待月詠巖扄。’又《宿寺》詩:‘云門若耶里,泛鹢路才通。寅緣綠筱岸,遂得青蓮宮。天香眾壑滿,夜梵前山空。漾漾潭際月,飄飄杉上風。茲焉多嘉遁,數子今莫同。鳳歸慨處士,鹿化問仙公。樵路鄭州北,學井阿巖東。永夜豈云寐,曙華忽蔥蘢。谷鳥囀尚澀,源桃驚未紅。再來期春暮,當造林端窮。庶幾蹤謝客,開山投剡中。’”又,《唐才子傳·道人靈一》:“一公,剡中人。童子出家,缾缽之外,余無所有。天性超穎,追蹤謝客,隱居麻源第三谷中,結茅讀書。后白業精進,居若耶溪云門寺,從學者四方而至矣。”
[柴戶] 用柴薪作的門。多借指清貧人家。白居易《小臺晚坐憶夢得》:“月明候柴戶,藜杖何時來?”
[敝袍] 破舊的衣袍。《論語·子罕》:“衣敝缊袍。”白居易《病后寒食》:“斗擻敝袍春晩后,摩挲病腳日陽前。”
[望波濤] 謂留宿峰頂,窗外云濤翻涌。杜甫《戲贈友二首》:“荒庭步觀鶴,隱幾望波濤。”
【輯評】
《唐詩快》卷九:“未得從師去,人間萬事勞”,念之聳然。“何由宿峰頂,窗里望波濤”,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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