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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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白話長篇才子佳人小說。全稱《清平話史炎涼岸》,一名《生花夢三集》。八回。題“娥川主人編次,青門逸史點評”。作者姓名生平無考。成書于清康熙年間。

現存主要版本有清刊本,藏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日抄本,藏大連圖書館。1988年春風文藝出版社“明末清初小說選刊”《金鳳簫》排印本,中華書局“古本小說叢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說集成”影印清刊本,1995年春風文藝出版社“中國古代孤本小說”排印本。

明弘治年間,開封府鄉間富戶之子馮楨字國士,略有文才,卻常遭紳縉子弟欺凌刁難,后經妻弟尤寡悔引見,巴結上撫院吏書袁七襄,作為靠山,以避凌辱。尤寡悔極力從中撮合,馮、袁二家指腹為婚。馮妻生下一女,袁妻生下一子,取名化鳳,雙方禮尚往來,煞是熱鬧。

翌年,馮國士中了舉人,進京會試又殿在三甲,授工部主事,位列公卿,攜家赴京上任。袁七襄相送至百里以外,再三托尤寡悔早日從中說合落實親事。尤卻挑唆姐夫背棄前盟,說道:“前年姐夫與袁家指腹為婚,不過偶然說及而已,不曾議個妥當。況今聯登甲第,位列星曹,若與衙門吏役做了親家,成何體統。”馮國士尚念舊恩,卻擋不住妻子尤氏在旁附和,也就存了悔婚之心。

不想袁七襄因撫院復察舊案株連受冤,被三法司下了刑部大獄。謝氏變賣家產,帶了兒子化鳳和丫環奶娘,由侄兒袁吉陪同進京,向馮家求助。尤寡悔又唆使馮國士暗中買囑官吏,強行驅趕袁之妻兒出京,以此手段了結兩家婚事。謝氏流落異鄉,隨帶錢財也在亂中被搶掠一空,幾陷于絕地。幸有袁吉隨從照顧,一路受盡風霜勞苦,取道回河南老家而去。

途中,謝氏投宿路邊一座廟里歇腳。廟內和尚原是一伙強盜,個個有幾分勇力武功,故意扮做僧人,戴僧帽,穿袈裟,借佛門做容身之地,專門搶劫坑害過往行人。和尚將謝氏等人騙到后樓去參拜觀音菩薩,把他們鎖禁在觀音閣上,欲行非禮,強占謝氏。謝氏陷入虎穴,晝夜參拜觀音,祈求菩薩顯靈保佑,卻毫無應驗。謝氏決心以死相拼,為保袁氏一脈香煙,咬破手指,用鮮血在兒子內衣上寫下生日時辰,父母姓名,忍痛把未滿周歲的化鳳交給和尚去丟棄在來往人多的大路之上,但愿有人救去,保住孩子性命。謝氏、袁吉后經觀音點化,逃出虎口,取道山東回到河南家鄉。誰知歷盡千辛萬苦回到開封,進得城來只見尸橫遍道,人煙落落,一片凄慘境況。原來家鄉遭了大水災,家中房屋倒坍,片瓦不留,竟無處存身。謝氏在城中遍求袁氏富戶族親,并無一家肯予收留。幸袁吉家中,房屋雖小,卻未倒坍,謝氏就在他家暫且安身。

卻說兒子被拋棄在大路之上,幸逢京城派出采購皇木的劉瑾太監路過此地,他在轎中遠遠看見一片紅光,近前才知是一個被棄的小兒。劉太監認為此子日后必有福分,就收留下來,作為義子撫養,并看了血衣,更名叫做劉化鳳。

兩年之后,袁七襄在京案情已有了結,三法司審清無涉,無罪釋放。準予吏考,他考上了八品經歷,授貴州鎮遠衛經歷。他在獄中并不知曉外面情由,臨去上任之前來到馮家告別親家,正逢馮府小姐另配婚姻,行受聘大禮。馮國士又要攀附權貴,將女兒許婚給當朝王御史之子。這一天行聘,賓客群集。袁七襄當場弄清根由后,怒發沖冠,當著眾多賓客及王御史家人之面,怒斥馮國士趨貴附勢,背棄前盟,并把聘禮打翻在地上。王御史聞訊大怒,遂上疏彈劾馮國士一女二婚擾亂倫紀。馮被降官三級,調任廣東陽江知縣。袁回鄉接了妻子赴貴州上任,并托袁吉四處尋找兒子下落。

馮女已長成大家閨秀,天性聰慧,知書達理。偶然在父親書房看到當年王御史彈劾其父的奏疏,明白了自己婚姻根由,誓做節烈女子,遂向父母力爭去了永福庵出家為尼,帶發修行。

袁七襄在貴州任上三年,政績卓著,升任江南陽州通判。陽州任上又能仁政為民,深得民心。遇藩王親丁擄掠百姓,竟不畏權勢,依法將兵丁捆打枷號,為民申冤。正逢正德天子下江南,對此舉深為贊賞,下詔升袁為陜西鞏昌知府。袁雖官運甚佳,但夫妻只是思念兒子袁化鳳。

劉太監撫養化鳳十二年,化鳳豐姿穎秀,熟讀經書。正德皇帝私幸劉監宅第,深愛其才,召見時盤問根底,劉太監不得已講出化鳳身世并取出血衣。至此,化鳳才如夢初醒。天子授化鳳為文林郎任廣東陽江知縣。化鳳赴任前去河南訪親遇袁吉,得知雙親下落并修書托袁吉送信。

廣東陽江前任知縣就是馮國士,因為政不善,得了一個“居官昏庸,催科無術”的考語,降為陜西隴西縣丞,因女兒不肯離庵,只好仍讓她留在永福庵中。袁、馮兩家反目成仇,如今狹路相逢,馮欲赴任的隴西縣乃袁公轄下,馮惶惶不安,派尤寡悔上袁府通融。袁公早已深知尤乃奸詐小人,把他交刑廳審訊,尤受不過刑罰而死。馮妻尤氏也驚嚇羞愧而亡。馮國士親上袁門負荊請罪,袁公大度寬容,以禮相待。

袁化鳳在陽江縣,為政清廉,不徇私情,民心欽重。忽夢觀音大士告知:“明日你夫妻團圓,不可錯過。”次日乃去永福庵拜觀音,遂與馮小姐夫妻相會。夫妻相認之后,又把小姐送往陜西與父親團聚。化鳳奉旨巡按陜西,路遇袁吉,帶與同行。袁吉在途中認出當年廟中強盜和尚,稟告化鳳后,把淫僧全部捕捉下獄,問成死罪,為民除了大害。最后在鞏昌府里,十六年離散的骨肉團圓,袁化鳳與馮小姐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