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花落花惜花·落花》詠雜花落花惜花詩鑒賞
已分將身著地飛,那羞踐踏損光輝。
無端又被春風誤,吹落西家不得歸。
這首詠落花的詩,大約寫于元和十一年五月或十二年春。
元和十一年,憲宗召集群臣商量解決淮西吳元濟叛亂的問題。當時朝廷上以宰相李逢吉、韋貫之為一方,主張安撫,以宰相裴度為另一方,主張征討。韓愈堅決站在裴度一邊。他認為淮西“雖時侵略,小有所得,力盡精疲,不償其費。……況以三小州殘弊困劇之余,而當天下之全力,其破可立而待也。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斷與不斷耳。”(《論淮西事宜狀》)。韓愈一貫主張加強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對藩鎮割據釀成動亂局面一向深惡痛絕,耿耿于懷。他陳述己見,剖析利害,完全是出于公心,正大光明,而且事實也證明,平定叛亂能否成功,憲宗皇帝能不能下決心確實是關鍵。但在當時,卻遭到李逢吉、韋貫之兩“執政不喜”,找了個借口,將韓愈由中書舍人降為太子右庶。這當然引起了韓愈的不快。韓愈一生仕途坎坷,這不過是其中的又一次挫折。這首落花詩當是有感而發。第一句寫的是落花被吹落的過程:“已分將身著地飛”。已分是說花與枝脫離,著地飛即貼地飛?!澳切咣`踏損光輝”,既然脫落在地,任風吹動,被踐踏的命運也就注定了,要保持什么光輝則更是無從說起了,這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滿不在乎了。落花悲慘命運至此已定,雖知還要雪上加霜,“無端又被春風誤,吹落西家不得歸。”鮑照詩“中庭玉株桃,一株先作花。陽春妖冶二三月,從風簸蕩落西家?!甭淙~歸根,化作春泥,守護花旁,倒也是不幸中之大幸?;浜?,被踐踏,損光輝命運多舛。還要被春風吹來吹去,不能定其居,一個“誤”字,積蓄了多少怨恨之情。韓愈在這里顯然借落花表達了一種惆悵哀怨之情。至于是否針對被貶為右庶子一事似不必拘泥。這首詩是怨恨春風的,還有一首,卻是從另外角度,倒是稱贊春風吹落花枝為有情思?!案∑G侵天難就看,清香撲地只遙聞。春風也是多情思,故揀繁枝折贈君。”(《風折花枝》)全然沒有哀怨之情,倒充滿了豁達開明之意。正可見詠花詩的有寄托與否,也不是一成不變,相同的時間、地點,見物生情,也是變化多端的。清朱彝尊說此詩:“婉曲有致,純是比意。”清汪惋說:“公自江陵還,兩為博士,才高數黜,以詩寄托凄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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