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全書《素書》提要

【原文】

《素書》一帙，蓋秦隱士黃石公之所傳，漢留侯子房之所受者。詞簡意深，未易測識，宋臣張商英敘之詳矣，乃謂為不傳之秘書。嗚呼！凡一言之善，一行之長，尚可以垂范于人而不能秘。是《書》黃石公秘焉，得子房而后傳之。子房獨知而能用，寶而殉葬；然猶在人間，亦豈得而秘之耶！

予承乏常德府事政，暇取而披閱之。味其言率，明而不晦；切而不迂，淡而不僻；多中事機之會，有益人世。是又不可概以游說之學，縱橫之術例之也。但舊板刊行已久，字多模糊，用是捐俸余翻刻，以廣其傳，與四方君子共之。

弘治戊午歲夏四月初吉蒲陰張官識

【譯文】

《素書》一書，就是秦朝隱士黃石公所傳，漢代留侯張良所接受的那部書。這部書語言簡練，含義深遠，不是輕易就能夠領會的，宋代的大臣張商英對本書有詳細的敘述，稱它為不能傳授的秘籍。哎呀！哪怕只是一句好話，一技之長，都可以用來做人家的典范而不被保密，何況一本書呢？《素書》這本書確實被黃石公所私藏，在遇到張良后，最終還是把它傳給了張良。天下只有張良學到這部書的知識并且能夠運用。他太珍愛這本書了，所以拿它來為自己殉葬。即使如此，還是被重新發現，并且在世間流傳，怎么可能永遠被私藏呢？

我在常德府任職做事，閑暇時取來翻閱它。我感覺這本書語言直率，說理明確而不晦澀，論事切中要害而不迂腐，平實而不偏激，對事物的發展變化有深刻的把握，有益于做人處世。但又不能把它簡單地定義為游說之學，也不等同于縱橫之術。

這本書的舊版已經刊行很久了，字跡很多也模糊了，因此我捐出俸祿重新翻刻此書，以便廣為流傳，與天下的君子共同擁有它。

弘治戊午歲夏四月初吉蒲陰張官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