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錢達爾·倒長的樹》全文|賞析|讀后感
克里山·錢達爾(1912—1977)是印度著名作家。他創(chuàng)作的中篇童話《倒長的樹》被譯成多種語言，影響甚廣。
這部童話描寫一個窮孩子種下魔樹種子，長成一棵倒長的樹，孩子沿著樹干爬入地下，在“聲音的墓地”、“黑巨人之城”、“機器城”等地經(jīng)歷了種種奇遇。這部作品的特色就在于作者將古老的民間故事與活生生的現(xiàn)實生活巧妙地融為一體。巨人、魔鬼、神燈、隱身人，這些都是孩子所熟悉的民間童話的傳統(tǒng)形象要素，而魔法世界里的冒險故事也是民間童話中最為常見的情節(jié)框架，但作品所表達的不再是民間童話最寬泛的善惡主題，而是處處折射出印度社會的現(xiàn)實問題。用比喻、象征等藝術(shù)手法，描繪出千姿百態(tài)的社會世相，從而揭露了剝削制度下種種黑暗現(xiàn)象，對統(tǒng)治者給予了辛辣的嘲諷，對勞動大眾的智慧和才干進行了歌頌，這種在民間童話基礎(chǔ)上創(chuàng)新的創(chuàng)作方法，既保持了鮮明的民族風(fēng)格，又時時透露出現(xiàn)代人的思想力量，對童話創(chuàng)作路子的拓展具有一定的啟迪意義。
這里選的是公主歷盡艱險，終于戰(zhàn)勝魔鬼，救出雅民和得到海螺的片斷。故事寫得緊張而精彩。海螺那嘹亮的聲音震蕩著，喚醒了久久沉睡的民眾，人民覺醒了! 它顯示了作者強烈的進步政治傾向。相信小讀者會從中獲得一定的思想啟迪，并領(lǐng)略作品中犀利的寓意風(fēng)格。
·潘延 ·
公主救雅民
第二天過去了，還不見雅民回來，公主心里萬分焦急，就對老爺爺說： “您把魔鏡拿來吧，看看雅民在哪兒。”
老爺爺把魔鏡的帶子系上。開始鏡面上朦朦朧朧的，仿佛狂風(fēng)四起，塵埃滾滾。過了一會兒，影像就清楚了，只見雅民關(guān)在一個吊著的籠子里。
“雅民!”公主大叫起來。
雅民從籠子里伸出一只手，說： “公主救我。” 公主伸出手去拉雅民，鏡面一下全暗了，雅民消失了。
公主失望地轉(zhuǎn)向老爺爺，哭著哀求說：
“您無論如何也要救救雅民啊，我給您跪下了。”
老爺爺說： “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救他。”
“什么辦法?”
“去殺死睡人城的魔鬼。” 老頭說。
“怎樣才能殺死那些魔鬼呢?”公主問。
“那些魔鬼的命根子在一只山烏鴉身上。那烏鴉的籠子在一座大城堡里; 那城堡坐落在離睡人城一百里遠的高山頂上。要是把烏鴉殺死，取出它嘴里銜著的小銀盤，打開銀盤拿出里面的玫瑰花，放在會響的海螺上面。那樣，雅民的籠子就會自動打開，海螺就變得像玫瑰花一樣輕，可以很容易把它帶給老神甫。如果你能在太陽落山之前把神甫脖子上的紅寶石拿來，那么拉姆的生命還能保得住，否則就不行了。”
公主哭了，她說： “這么多事情，別說一天，就是一個星期也辦不到呀。”
老爺爺鼓勵她說： “如果你是國王的女兒，那么你確實辦不到的; 但是，只要你是面包師的女兒，你就一定能辦得到。”
公主說： “我實實在在是面包師的女兒。”
“那么，你帶著這根手杖。”老爺爺把那根帶翅膀的手杖放在她手里說。“現(xiàn)在靠兩條腿走路是怎么也來不及了。這根手杖也跟馬一樣可以騎的，只要你把手搭在它的翅膀上，它就一直在空中飛翔。你撒開手它就停住，降落到地面。”
公主跨上手杖，說了聲“走吧，把我?guī)У缴綖貘f那里”。
一聽到命令，手杖的翅膀就猛烈地撲騰起來。幾秒鐘之后，公主已經(jīng)在空中飛行了。大大小小的樹杈落在下面好幾里。過了一會兒，手杖拐彎了，越過一個深谷之后，又鉆進一個很深的山洞。公主很害怕，但仍然兩手緊緊按住手杖的翅膀，不讓它放慢速度。
又過了一會兒，公主就從睡人城的上空高高地飛過，消失在云濤里。現(xiàn)在四周一片昏黑，浮云飄來蕩去，像羊群互相擠碰著。忽然雷鳴電閃，大雨傾盆而下，公主全身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后來，手杖飛到了云層的上面。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高入云霄的大山。山上沒有樹，沒有草，四面全是積雪，漫山遍野都是枯骨殘骸。拐杖一直朝山頂飛去。
山頂上有一座很漂亮的城堡。這城堡金光閃閃，晃得人眼花繚亂。到了眼前一看，城堡果然是黃金造的。磚頭、墻壁、梯級、窗戶——一切全是金的。在城堡的最高層上，一幅錦幡隨風(fēng)招展，頂棚上垂著一條金鏈子，鏈子下面掛著一個籠子。籠子里蹲著一只烏鴉，烏鴉的嘴上叼著一個小小的銀盒子。地上有幾只張牙舞爪的老虎，它們一見到生人立即瘋狂地咆哮起來。
公主膽戰(zhàn)心驚地說： “手杖，往高飛。”
手杖在城堡的上空飛著。公主想了一想，就對手杖說： “把我?guī)У酱箝T那里。”
手杖盤旋著慢慢降落，到了大門前，公主就從翅膀上撒開手，手杖驟然在梯級上停住了。公主險些兒被絆倒。她拿著手杖一步一步登著梯級，走到大門前，門是開著的。
公主走進了城堡，東瞧瞧西望望，一個人也找不到。
“有人嗎?”公主大聲呼喊。
“有人嗎? 有人嗎?” 她的聲音像皮球一樣被彈了回來，四周又恢復(fù)了寂靜。
她提心吊膽地往前走去。穿過大廳，眼前又是一道長長的樓梯，一直延伸到很高很高的地方。梯級上到處枯骨狼藉。她順著樓梯登上高層。這一層上的大門關(guān)得死死的，使盡了勁也推不開。這工夫，手杖無意中碰到了門板，大門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公主慢慢地往前走。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上面掛著鉆石、寶玉的吊燈，金墻上嵌著幾個精雕細刻的金絲網(wǎng)，幾絲淡淡的陽光經(jīng)過金絲網(wǎng)的過濾漏了進來。公主走到一扇翡翠砌成的小門跟前停住了，她往里看了看，還是沒有人。
她大喊著： “有人嗎?”
“有人嗎?有人嗎?”回聲四起，就像屋子本身在說話似的。過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哈哈哈! 你找誰?哈……哈……哈……有人! 喂，我們?nèi)荚谶@里，你找誰呢?哈，哈，哈，請進來吧!”
公主怯生生地走了進去。房子里有一棵黃金鑄成的樹，它的枝葉上閃爍著寶石的光輝。金墻上有幾個窗戶，也是金絲細網(wǎng)。屋內(nèi)塵土滿地。桌子、椅子、花瓶，每樣?xùn)|西都是金的，但都蒙上了灰塵。公主用手一摸，原來這灰塵也是金的。
在一張金床上躺著一個姑娘。金色的頭發(fā)，金色的臉頰，連嘴唇也是金光閃閃——活像一尊金塑像。她靜靜地睡著。
公主想把姑娘叫醒，可是當(dāng)她用手拉扯這個姑娘時候，她又吃了一驚。
原來這姑娘從頭到腳都是金的。姑娘床邊有一張大轉(zhuǎn)椅。一個老頭斜躺在轉(zhuǎn)椅上。公主大聲呼喊：
“爸爸!”
然而，錯了! 這不是她爸爸。乍一看，她覺得像爸爸，再往前走一步又覺得像那個珠寶商了。
“哎呀，是珠……”公主叫起來，后退了一步。這回，她卻在這老人的臉上看到了人販子那張兇惡的面孔。
“吸血鬼! 惡棍!”她驚叫著，連連倒退。
“別害怕，”身旁有人笑著說，“他不會傷害你，他是金的。”
公主回轉(zhuǎn)身，前后左右都看了看，哪兒也看不見人。
她大聲喝問： “你是誰? 你躲在哪兒? 有話站出來說!”
“我就坐在你面前呀!”
“哪兒?” 公主立刻問道。
“這兒，你面前。”那聲音回答。
可是公主面前什么也沒有，只是她旁邊的三足椅上放著一把七弦琴，琴弦好像正在微微顫動。
“是你在說話嗎?” 公主疑惑地問道。
“是的，我是會說話的七弦琴。”
“兄弟，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七弦琴笑著說： “七弦琴還能給人當(dāng)兄弟? 我是沒有生命的啊!”
“這姑娘是誰?”公主急切地問。
“她是老頭的女兒。”
“她怎么啦? 怎會變成金的?”
“嗯，這古堡里的每樣?xùn)|西都是金的，雞是金雞，下的蛋是金蛋; 噴泉是金的，噴出來的是金湯; 樹木花果，一切都是金的。甚至，你在這屋子里烙餅的話，餅一下鍋也會變成金的。”
公主覺得很奇怪： “怎么會……?”
“那老頭，就是那個躺在大轉(zhuǎn)椅上的老頭，”七弦琴說，“曾經(jīng)是一個有名的暴君，點金石就是他發(fā)明的。”
“什么點金石?”公主問。
“這老頭右手的小拇指上有一只金戒指，戒指上鑲著一顆寶石，你看見了?那就是點金石。不管什么東西，一觸著它就要變成金的。”
公主移步向前，七弦琴喝道： “當(dāng)心! 你一摸它，你也會變成金的。”
公主退回來說： “這個人還活著，他的心臟還在跳動。”
“是的，”七弦琴繼續(xù)說，“他全身都是金的，就是心沒變成金的，所以到現(xiàn)在還活著。”
“他的心為什么沒有變成金的呢?”公主又問道。
“起初，他愛金子愛得了不得，每樣?xùn)|西他都用點金石碰一碰，把它變成金的。我本是普通的木頭七弦琴，如今也變成了黃金的，又笨又重。你瞧，說著說著，我的弦也疼起來了……唉，我說到哪兒了?”
“你說到這個暴君用點金石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金的。”
“好，我接著說。有一天，他不小心讓點金石碰著了女兒，女兒就變成金的了。就從那天起，他開始憎惡黃金。他想盡辦法，要把女兒重新變成有血有肉的人，可是沒有成功。任何東西，你把它變成黃金是容易的; 但是，要把黃金變成血肉，卻是完全不可能的。他沒法讓女兒活過來，就索性用點金石把自己也點成金的了。不過，他的心里已經(jīng)對黃金產(chǎn)生憎惡，所以他的心現(xiàn)在還是血肉的，還像活人一樣時時刻刻都在跳動。唔，現(xiàn)在你說說，你干嗎來的? 來找點金石嗎?路上那成千上萬的白骨骷髏你看見了沒有?他們都是來找點金石的，半路上就死了。這些貪心的人啊!”
“看見了，”公主說，“但是我不需要你們的點金石，我只要山烏鴉。”
“山烏鴉是由一群老虎守護著的。老虎只聽老頭的話，呶，就是你跟前那個無知無覺地躺著的老頭。要想拿到山烏鴉，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公主迫不及待地問。
“你能在附近弄點水來嗎?”
“水?山上還缺水?”公主說，“我在路上看見遍地都是雪。”
“傻瓜，那雪是金的。這山上所有的山泉也是金的，從里面噴出來的不是水，是熔化了的金子。這山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水。”
“那么，你要水干什么?”
“如果你找來了水——干凈的水——把水灑在他們身上，他們就能重新變成有血肉的人。那時，你就可以向這老頭要那只烏鴉。你救了他們的命，他們會報答你，一定會把山烏鴉給你的。”
“你干嗎這么袒護這個老頭?”
“他已經(jīng)悔過了嘛，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再說，我還想重新歌唱呢。以前，我是姑娘的七弦琴。這個美麗的姑娘時常用她可愛的手指撫弄我的胸膛，彈出來的曲調(diào)是那樣動人，我實在無法形容。我要讓往日的光景重現(xiàn)，我的胸膛里要再度迸出優(yōu)美的樂章。現(xiàn)在我能說話，但不能歌唱。”
“為什么?”
“歌唱需要美麗的指頭——需要有生命的指頭。這種生命所要求的不是黃金，而是干凈的水。你不能把水找來嗎?要是你把水拿來，我就把點金石、金噴泉、金母雞，把這座城堡都給你。”
“我什么也不要，”公主說，“我只要山烏鴉。”
說完，公主就跨上手杖，用手按著它的翅膀說： “快，到潔凈的泉水邊去。”
手杖撲著翅膀飛上高空，不一會兒四周又是一片漆黑了，手杖在滾滾云濤中繞了幾個圈子，最后降落在一個春意盎然的山谷里。青青的草，綠綠的樹，一條瀑布從山頂飛瀉下來，像一把利劍把山峰裁為兩截。
山下許多婦女拿著罐子打水。公主選中了一個裝滿了的水罐，冷不防提起來就走，還沒等水罐的主人喊叫，她已經(jīng)騎著手杖騰空而去了。婦女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呆了，有幾位甚至昏了過去。
公主乘手杖飛回城堡。沿途，遇到骷髏她就灑水，枯骨也變成了活人，他們紛紛向她鞠躬致敬。
進了城堡，她先往老頭身上灑了水，老頭活過來了。公主又把水灑在姑娘身上，姑娘也活了。她立刻跑過去擁抱她爸爸。這時，有人說話了：
“留神! 別過去，他手上還帶著點金石。”
說話的是七弦琴。
老頭馬上從手指上摘下點金石扔到城堡外面，伸出雙手摟住女兒。父女倆謝過了公主。公主對老頭說明了來意，請求老頭到城堡的頂層上把老虎守衛(wèi)著的山烏鴉籠子取下來。老頭立即高興地答應(yīng)了。
公主和老頭父女正要往頂層上走，又有人說話了：
“就把我撇在這里不管了?真是……! 人是多么忘恩負義啊!”
公主轉(zhuǎn)身看七弦琴，給它也灑了水。金琴重新變成木琴。公主認出來了，她一把抱起七弦琴，眼淚奪眶而出，滴滴答答地掉落在琴弦上，琴弦奏出了如此美妙的樂曲，竟使古堡大地上的一切都復(fù)蘇了。黃金的樹葉變成綠嫩的新芽，黃金的花朵變成芬芳襲人的玫瑰，荒山禿頂長出了萋萋綠草。過去的金湯沸騰的地方，如今流泉淙淙。清涼甜凈的泉水環(huán)繞大地，長生不老的甘露滋潤著田園。
春天重新回到金峽谷。
老頭在城堡的頂層上看著這一派生氣勃勃的景象，對公主說：
“好吧，現(xiàn)在你可以把山烏鴉帶走了。這烏鴉的眼睛里沒有眸子，只有兩粒點金石。烏鴉一死，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點金石了。”
老頭解開鎖鏈，把籠子遞給公主。
公主乘著手杖，一會兒就到了睡人城。手杖飛過高墻進入魔鬼的城堡。“有人味啊，有人味啊!”魔鬼們狂嚎著朝公主奔去。公主迅速打開籠子，把烏鴉嘴里的小銀盤掏出來放在自己身上，然后把烏鴉的兩個翅膀揪下來扔掉。
烏鴉失掉翅膀，魔鬼們的雙臂也全都“咔嚓”一聲折斷了，掉在地上。他們疼得“哎喲”亂叫，朝公主撲去。公主把烏鴉的眼睛挖掉，魔鬼們頓時全都瞎了。他們看不見公主，就像發(fā)了瘋似的在黑暗中亂跑。
但是，有一個魔鬼的鼻子能聞出人味。他踉踉蹌蹌地走著，好不容易才靠近了公主。他企圖像大象踩螞蟻一樣，用腳去踩公主。但是公主機靈沉著，她靈巧地往旁邊一閃，抓住烏鴉的兩腿把烏鴉從中間撕開了。頓時一陣霹靂。山搖地動，城堡的圓頂崩裂了，碎塊紛紛掉落下來。公主被震昏了。
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城堡不見了，魔鬼也沒有了，監(jiān)獄和囚犯都不存在了。眼前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原野。天鵝絨般柔軟的綠草覆蓋著大地，色彩斑斕的鮮花在爭妍斗麗。平原的中央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那個會響的海螺。桌子旁邊有一個大籠子，雅民就關(guān)在里面。
公主一見雅民就朝他跑去。她迅速打開籠子放出雅民，隨后又從銀盤子里拿出玫瑰花放在海螺上。
玫瑰花剛落到海螺上就消失了。海螺變得像花一樣輕。雅民把它拿到手里，和公主一道騎上飛杖到神甫那里去了。他把海螺交給神甫，神甫接過海螺，喜出望外。他對海螺說：
“呼喚吧，吶喊吧，把世上的窮苦人都喚醒!”
但是，海螺沉默著。
神甫怒沖沖看著雅民說： “你騙我。這不是真正的響螺，你拿來的是冒牌貨。”
雅民說： “不，這是真正的響螺。”
“那它怎么不響呢?”神甫問。
雅民把海螺顛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又看。這還是那個海螺呀!他對海螺說： “你干嗎不響了?”
可是，海螺仍舊沉默著。
神甫忿忿地說： “你走吧! 我不給你紅寶石。”
公主從雅民手里一把奪過響螺，把它貼在嘴唇上使勁一吹，海螺突然響了：
“呼喚吧，吶喊吧，把世上的窮苦人都喚醒!”
它的聲音震蕩著四面八方。那些昏昏沉沉的人們，那些失去自尊心、萎靡不振的人們，他們一聽到這聲音就全都覺醒了。他們高興得熱淚盈眶。他們沉睡了許多年，今天才蘇醒過來。整個峽谷翻涌著覺醒的浪潮。海螺高聲唱著：
“呼喚吧，吶喊吧，把世上的窮苦人都喚醒!”
神甫激動地把海螺貼在胸前。他說：
“現(xiàn)在我明白了，這是人的螺號，不是魔鬼的螺號，它自己是不會響的。它的響聲，實際上是人和氣的力通過它發(fā)出來的呼聲。”
神甫看了看雅民和公主，就從脖子上把紅寶石摘下來交給了他們。
(蔡國輝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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