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鏞 【本書體例】

【原文】：

載驅薄薄⁽¹⁾，簟茀朱鞹⁽²⁾。魯道有蕩，齊子發夕⁽³⁾。

四驪濟濟⁽⁴⁾，垂轡沵沵⁽⁵⁾。魯道有蕩，齊子豈弟⁽⁶⁾。

汶水湯湯⁽⁷⁾，行人彭彭⁽⁸⁾。魯道有蕩，齊子翱翔。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⁹⁾。魯道有蕩，齊子游敖。

【鑒賞】：

這首詩與《敝笱》一樣，同是反映文姜傷風敗俗、放蕩不拘，與其兄長齊襄公淫亂作惡的一段丑史。

文姜本是魯桓公的夫人，她與襄公荒淫無度、敗壞人倫的丑事，史書確有記載。據《春秋》載，莊公二年，“姜氏會齊侯于禚”，四年“姜氏享齊侯于祝丘”，五年“姜氏如齊師”，七年姜氏“會齊侯于防”，以后又“會齊侯于瀰”?？梢姡慕c襄公頻繁相會，淫亂通奸，確為實事。《載驅》，就是齊人根據他們兄妹的可恥行為而寫成的諷刺詩篇。

全詩四章，可分為兩個層次。一、二章為第一層次，寫文姜駕著華貴的馬車，欲與襄公幽會的急切心情。詩一開始，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套四匹黑馬的車駕，在晨曦中，由暗及明，由遠而近的駛來。那花席車門，紅皮車帳，那四匹黑馬，滿身披掛，奔馳在齊魯的大道上。是哪家豪門貴族在煊耀自己的富有?又是哪位君主大臣在夸耀自己的高官?這些欲知而不得的借問，僅僅是一種設想。使你料想不到的是車里坐的卻是恬不知恥，淫亂成性的文姜。為了即早見哥哥，她那顆失去理智的心早就蹦跳起來?！褒R子發夕”“齊子豈弟”，便是文姜不等天亮就起程了?！鞍l夕”、“豈弟”是兩個表時間的短語，雖然詞文簡樸，但足可名狀文姜急如星，歸如箭的私欲邪情。

三、四章為第二層次，寫文姜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招搖過市，恬不知恥的丑惡情態。隨著詩意的深化，詩人筆鋒一轉，以濃重的筆墨，夸張的手法，著意渲染周圍的環境氣氛。我們在閱讀這古樸聱牙的詩句時，好象詩人用通俗流暢的語言，嚴肅而深沉的語調描繪著下邊的場面：汶河水啊，浩浩蕩蕩，來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文姜、襄公在波濤聲中徜徉，在喧囂的鬧市里逛蕩?！皽珳?、“滔滔”極言河水的流勢和聲響?！芭砼怼?、“儦儦”形容人來人作，熱鬧非常。文姜、襄公敗壞人倫的丑事，本應“無地自容”，豈能招搖過市，反以為榮!然則，詩人以“翱翔”、“游敖”之詞，與汶水、行人相對，反襯出他們厚顏無恥、淫亂成性的品質，即如兩具行尸走獸。

這首詩的反襯手法用得成功。它可以使兩廂事物在比較中，使丑惡的事物更突出、醒目，從而激發人們的憎惡感情，達到特殊的藝術效果。在詩的一、二章中，“簟茀朱鞹”、“垂轡沵沵”的詩句，詩人以描繪華貴漂亮的馬車，卻自然而然地反襯出文姜、襄公的恬不知恥的丑惡情態。在詩的三、四章中，詩人極力渲染環境氣氛，以“汶水湯湯，行人彭彭”，“汶水滔滔，行人儦儦”的具體場面，反襯出他們那厚顏無恥的骯臟靈魂，進而使讀者產生厭惡和憤慨的情感，從而更深刻地揭示出反功統治階級的腐朽本質。